第(3/3)頁 “呦,這也忒趕巧了。”晏長風正在扒拉窗下的一盆掛蘭,這蘭花不知道怎么養的,飽滿碧綠,就如同大魚大肉喂養的人一樣,油光水滑,“怎么就不能等人家姑娘出了門子行了禮再抄呢。” 裴修抿嘴淡笑,“我想圣上應該是想趕在國公府迎親之前抄家的,如果還沒迎親,就有反悔的余地,到底宋國公府是北都四大家族之一,未來的主母不該是個罪臣之女,可惜遲了一步。” “天意如此,都是命。”盛明宇呼哧呼哧地一邊吹著氣掰開了一個番薯,露出內里烤的橙紅瑩潤的瓤,忍著燙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燙的齜牙咧嘴。 他一邊說:“就是可惜了秦懷義,他是咱們這些貴族子弟里最有出息的,好容易可以通過讀書改變庶出的命運,沒想到就這樣斷送了。” “他打了馮淼的事到底無人知道嗎?”晏長風重新坐回火盆前,正要炭中取番薯,便見裴二將半只掰好的遞到眼前。 她愣了一瞬,在接與不接中猶豫。 “燙。”裴修捏著滾燙的番薯,手指泛紅,眼神中裹著那么一絲絲的無辜。 那意思仿佛在說,我都燙成這樣了你忍心不接嗎? 晏長風見不得人這樣,無奈接了裴二的好意。 裴修嘴角微揚,回答她的問題,“本來是不知道的,醉紅塵經常發生命案,一個也傳不出去,但他自己說了,就在瓊林宴上,還把醉紅塵的骯臟說與圣上聽。” 晏長風噎了一下,對瓊林宴上接連受打擊的圣上深表同情。 這屆科考真是意外頻出。 “圣上自然知道這種事查不得。”裴修繼續說,“科考舞弊可以不姑息,貪官污吏也能適當地揪出幾個以慰民心,唯獨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它不能被翻到明面上,翻出來就等于打皇室貴族的臉,這天下一邊是民不聊生,一邊是聲色犬馬,你是平民百姓,會擁戴這樣的政權嗎?還會死心塌地效忠皇帝嗎,必定會心生不滿,甚至造反。” 晏長風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如果她現在吃不上飯還要被逼交重稅,恐怕真會揭竿起義。 “圣上不想查,就只能處理了提出問題的秦懷義,不然他不至于連進士出身也保不住,如今再借著秦家抄家的事剛好順理成章把案子壓下去。” 嘴里甜甜的番薯忽然就變得沒滋味起來,晏長風想,這樣的君主,這樣的政權她也是不想擁戴的。 她繼而又想到了如今的太子,因為外祖母,她理所當然地站在了太子這一邊,但太子將來就能比現在的皇帝好嗎?她如果幫助一個不能為民做主的人登上帝位,是不是也同那些坑害百姓的鳥官一般無二? 她忽然開始迷茫起來,她是應該隨波逐流,還是另辟蹊徑,找一條能對得起良心的路走? “接親隊回來了!”八角又一次進來提醒說。 晏長風收起思緒,拿著沒吃完的番薯起身,邊吃邊出門,“走吧,去瞧瞧熱鬧。” 三人來到前院的時候,新人剛走到高堂面前,但高堂上只有一人,國公夫人沒露面。 一直在看熱鬧的姚文琪站在晏長風身邊小聲告知:“國公夫人氣得直翻白眼,扶下去就沒回來,估計是沒臉再出來的。” 國公府今日請的賓客眾多,個個都在看熱鬧,一般臉皮真頂不住。 晏長風此時很想看看秦惠容的表情。這女人大概就不是世子夫人的命,前世給裴鈺做小妾,這輩子好容易翻身成了世子夫人,可看起來還不如小妾體面。 “誒,雪衣姐你看那個丫頭!”姚文琪忽然拽她的衣袖,壓低聲音問。 晏長風循著視線看過去,瞳孔一縮。 秦惠容的陪嫁隊伍里,有一個低頭耷拉腦的丫頭,她好像見不得人似的,一直不肯抬頭。 但從晏長風的角度可以明確看到她下半張臉的輪廓,那不是秦淮月又是誰!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