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夜幕下的公主府,一盞盞明燈高懸,驅散了周遭的黑暗,數十眾身披玄甲的銳士,挎刀在公主府的外圍巡視,盡管臨近的長街沒有太多人走動,然這些披甲銳士,依舊一絲不茍的警巡著。 長樂坊位于上都城北,與宮城遙望,居于此地的無不是身份顯赫之輩,絕非有錢就能購置宅邸的。 風朝的禮教相對寬松,對于民間的要求不多,然一些看不見的規矩,卻好似一道無形屏障,讓人可望而不可即。 蘭苑。 “你覺得楚凌會來嗎?” 皇甫靜鈺站在池邊,看向沉默的柳城風,“公主府的請柬,在上都還算是受捧,凡收請柬者,皆愿來公主府赴宴,唯獨這個楚凌是異類,居然連看都不看,此事若傳揚出去,不知有何反響呢?” 有何反響? 只怕上都的那幫勛貴、豪門、權貴子弟,會紛紛趕赴楚凌開的酒罷去,找楚凌理論一二吧。 柳城風神情古怪,看了眼皇甫靜鈺,轉動著手中念珠,“我也不知楚凌是否會來赴宴,畢竟國子監、六大書院都派人邀請,想請他參加入院考核,甚至能隨便挑選大儒拜師,楚凌都沒有在意。” “說起此事,為何獨昭顏院沒有派人,去酒罷去見楚凌呢?” 皇甫靜鈺眉頭微挑,言語間帶著疑惑,“蔣公脾性雖說古怪些,卻也是非常愛才,像楚凌這等大才,難道蔣公就沒有想將楚凌招進來?” “具體我也不清楚。” 柳城風撩了撩袍袖,眉頭微蹙道:“不過據我所知,楚凌那首《將進酒·君不見》遍傳上都之初,昭顏院的院正、掌教、供奉、大儒齊聚于風海閣,依著我的了解,恐院正他們有想將楚凌招進昭顏院之意。” “這倒是奇了。” 皇甫靜鈺露出一抹笑意,眼前浮現出楚凌的模樣,不知不覺間,這個在西市偶遇的怪人,已然開始攪動上都的時局。 上都像極了深海,表面看波瀾不驚,實則卻暗潮洶涌,誰都不清楚,何時卷起的一道浪涌,會掀起怎樣的風波。 皇甫靜鈺執掌著新設的玄鳥司,對于某些機密是了解的,楚凌這個外人,眼下就身處在旋渦之中。 “公主,據玄鳥來報,楚公子已離開酒罷去,乘車朝長樂坊趕來。” 本在一旁靜候的蓮心,在得知一個消息后,立時朝皇甫靜鈺走去稟道:“玄鳥來報時,楚凌剛至升平坊一帶……” “瞧瞧人家這架子。” 皇甫靜鈺看向柳城風,似笑非笑道:“公主府所設宴席定于亥時三刻,等他趕到公主府時,只怕是踩著點來的。” “或許酒罷去很忙吧。” 柳城風面色平靜道。 諸如這等規格的宴席,一般受邀者都需提前趕到,一來是表示尊重,二來是聯絡感情,直到宴席正式開啟。 雖不知皇甫靜鈺為何要設宴,但這些規矩楚凌是懂得,不過楚凌卻沒打算提前趕去,他不喜歡這些規矩。 “公子,我們不是去赴宴嗎?” 車駕里,項若男面露疑惑,看向楚凌詢問道:“您為何要讓車夫穿東市而過?這樣豈不會耽擱時辰嗎?” “是要赴宴。” 楚凌透過車窗,看著窗外的熱鬧場景,語氣平靜道:“耽擱就耽擱吧,反正也不是我們上趕著求人家的。” 車駕外人潮洶涌,各種叫賣聲不絕,不時還會響起些爭吵聲,臨街的那些鋪面,擺放著各式商品,不時有人駐足詢問,空氣中飄散的香氣讓人流連忘返,楚凌很喜歡這種人間煙火氣。 在觀察的同時,楚凌甚至還瞧見些穿著風朝服飾的外族人,那截然不同的樣貌和膚色,沒有引起絲毫的關注,甚至這些外族人,一個個都能講著流利的風朝官話。 風朝的盛世,讓治下百姓的自信心很強。 見到此幕的楚凌,對風朝有了幾分全新認識。 這是一個山河壯麗、蓬勃繁榮、意氣風發的盛世時代,內部沒有戰亂,邊疆相對平穩,能生活在此等時代,可謂是幸運的事情。 雖說風朝階級已經固化,底層群體想要向上攀升,是極其困難的事情,但沒有戰亂的困擾,就讓很多人感到知足,畢竟戰亂一旦出現,就代表著草菅人命的亂世降臨,那才是最暗無天日的。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楚凌的一句話,讓項若男流露出異樣的神情,盡管她不知楚凌為何說這句話,但卻莫名觸動到她。 喧囂熱鬧的東市漸行漸遠,越向北行進,楚凌越能感受到無形屏障籠罩,這也是他不愿早來的原因。 “楚公子,小的不能再走了。” 行進的馬車停下,趕車馬夫面露拘謹,“開元大道要經數道盤查,小的……” “好。” 楚凌探身從車駕里走出,“勞煩老哥將那幾壇酒卸下,車錢,老哥回酒罷去結算吧。” “哎,哎。” 趕車馬夫連連點頭道。 楚凌從車駕上跳下,看向前方燈火通明的開元大道,這條大道就像一道天險,將南北隔絕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