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73章-《小說家多開幾個馬甲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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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攤開手任他摸:“找到算你的。”
算得上親昵的舉動多少打消了接待員的懷疑,眼看著也賺不到什么,很干脆地改口:“不過有新打掃出來的雙人間,需要稍等——”
“就單人間。”男人的語氣像是在諷刺,又像是單純的建議,“把錢留著「加碼」吧,浪費在房費上做什么。”
這樣的做派讓那個泉鯉生恍惚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很久以前,不過那個時候伏黑甚爾不會對怎么花錢指手畫腳,畢竟又不是他的存款。
「我會拿到賞金。」甚爾似乎是這個意思。
「我會讓你心動的。」甚爾也似乎是這個意思。
兩者在結局上不存在矛盾,但是傭金只有一份,所以他一定是有別的理由才會這樣做。
而無論如何,伏黑甚爾在真正想要討人喜歡的時候完全令人難以招架——泉鯉生在這次的「旅行」中充分意識到了這一點。
百分百是裝出來的,男人會在視線投來的時候將面部的冷峻軟化開一個角,不管鯉生說什么都用綠色的眼睛注視著,眼神像被酒淌過一樣,不算軟,但沒有任何棱角。
又或是現在這樣,單腿蹲著,兩三下將鯉生散開的鞋帶系好,然后像是什么也沒做一樣站起來,推推他的肩膀:“你不是說困?”
泉鯉生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因為甚爾的舉動而臉紅過,不知道是熟悉了稍微靠近的感覺還是什么。
但此刻他的臉又迅速躥紅,不是對男人的轉變而不知所措,而是終于意識到了——
這是一種新的入侵。
在快要走到終點的時候,他選擇回到最初的原點。只是鯉生不清楚,為什么?
這樣做有什么用嗎?
就連這樣引起好奇心也是男人討人喜歡的方式。
“明天不用打掃。”拿了房卡上樓前,甚爾這么對接待員說,“那個時候應該沒功夫顧及打掃的吧,忙著呢。”
接待員:“……”
接待員:“了解了。”
晚上的天色黑得早,鯉生的手機早在之前就被順走了,現在坐在酒店的窗邊發呆。
天空介于冷暖之間,深藍和橘紅交匯出漸變,這個小鎮的夜晚很熱鬧,隔著老遠都能聽見鬧騰的動靜。
腳邊是不知名詛咒師的尸體,跟了他們一路,最后想要趁甚爾去洗澡的時候動手。
鯉生對此沒有任何反應,水藍色眼睛安靜地倒映出詛咒師逼近的面容,對方在咫尺間頓住了。
他的胸膛中穿過一條鎖鏈,鎖鏈的另一頭握在伏黑甚爾手里。男人剛從浴室出來,濕著頭把尸體甩開。
“鎖鏈是哪里來的,不是沒有帶任何行李嗎?”
“放肚子里。”甚爾的回答聽起來像是隨口的敷衍,他看了眼時間,又說:“現在你還能去洗個澡。”
“反正很快又會被弄臟,晚上睡覺之前再洗。”鯉生只是去洗了個臉,把濺上來的血洗干凈。
順帶一提,這是旅行的第五天,泉鯉生被詛咒師的血濺上的第三十二次。
等甚爾吹干頭發,他們去到了小鎮的酒館。
酒館的老板先是盯著鯉生半晌,應該是在確定他的年齡,然后又看著甚爾半晌,應該是在確定他們的關系。
最后看在錢的份上說服了自己,管那么多呢,來的都是客人!
鯉生對此視而不見,他沒點酒水,酒館里能墊肚子的食物不多,并且承襲了歐美一貫的油膩和甜膩。難以置信,這兩種糟糕的味道居然能同時出現在同一碗通心粉里。
“你的表情對廚師來說很不禮貌。”喝著酒的伏黑甚爾這么評價。
鯉生的叉子在盤中劃了幾個圈,把所有的食材都分開,通心粉、小番茄、西蘭花……還有一些不應該出現在這份食物中的奇怪蔬菜。
“廚師先生收了六美元,最后端上來這個,這才是不禮貌吧。”他抱怨著。
“有多難吃?”
在鯉生打算把盤子推過去之前,甚爾飛快地彎下腰。
微涼的鼻尖相貼了一瞬,發梢掃過眼瞼,甚爾坐回去之后舔過嘴唇邊的疤痕:“是挺難吃的,這東西居然要六美元?”
嘴里的味道淡了不少,鯉生拍拍自己的臉,欲蓋彌彰地轉頭看向旁邊和其他客人討價還價的女招待:“請、請給我一杯小麥啤酒!”
女招待沖送給他一個飛吻,把啤酒端上桌:“你的酒,甜心~”
甚爾靠在椅子上也重復著:“你的酒,甜心——頭再低就要埋進酒里了。”
女招待善意地哄笑起來。
察覺到外面某些動靜后,甚爾拍拍鯉生的肩:“讓一讓。”
“還真是辛苦啊。”鯉生注視著他的背影感慨著,然后向女招待說,“不好意思,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機嗎?”
他想了想,摸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所剩無幾的現金,“這是小費。”
女招待飛快接過小費,把手機遞了過去。
鯉生快速操作了起來,屏幕的熒光印在眼底,一連串的字符不斷跳躍更新,最終在一個比之前還要匪夷所思的數字上停下了。
他趕在甚爾回來之前把手機還給了女招待,還向她「噓」了一聲:“不要告訴和我一起的那個人哦,這是我的秘密。”
女招待沖他眨眼:“沒問題~”
甚爾回來的時候帶過一陣很淡的鐵銹味,很快消散在酒吧的熱絡中了。
旁邊一個喝了不少酒的青年想來找鯉生搭話,沒說上兩句就被甚爾灌得神智不清,最后放下「這頓我來買單」的豪言壯語,癱軟醉倒在桌上,還要付給老板一大筆酒錢。
酒館老板喜笑顏開送鯉生和甚爾離開,許諾下次來還給他們做好吃的通心粉,只收三美金。
“不過度蜜月來我們這種地方也是少見,是時候建議鎮長開發新的旅游業了,來這里喝酒的全是老酒鬼也挺無聊的。”酒館老板在那里絮絮叨叨念個沒完。
泉鯉生欲言又止的表情讓甚爾大笑了一路,回去的時候套在他掌心的手抖個不停,被惱羞成怒的鯉生甩開后慢悠悠跟在后面。
泉鯉生的耳朵紅了一整晚。
回到酒店房間的時候,鯉生被從天而降的攻擊劃傷了胳膊,本來只有右手,因為反應慢了一拍,當那股看不見的攻擊再次襲來的時候他下意識伸出左手去擋,這下兩條胳膊都負了傷。
甚爾把人拎到門外,關上門。
鯉生在門口安靜站了會兒,等房間重新打開后才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清點完地上的尸體,鯉生搖搖頭:“離開日本這么遠了還有這——么多人啊。”
“半小時前還在網站上對自己懸賞加碼的人在說些什么?”伏黑甚爾瞥了他一眼。
“啊,我還以為至少能瞞半天的。”
“你還真是有錢。”甚爾隨便把尸體堆到一旁,讓人把上衣脫了,開始給他清理起傷口。
消毒水蘸上傷口的刺痛讓鯉生瑟縮著往后躲,被毫不留情地強行拽了回去。
他忍著痛:“因為我的有錢讀者很多嘛,那個黑心的出版社社長似乎是趁研一君不在,直接將讀者的昂貴禮物全部吞下了,還給我打了一筆封口費。”
“是嗎。”甚爾給他纏好了繃帶。
傷口清理完之后又面臨一個現狀,雙臂都裹得嚴實,洗澡就成了問題。
面面相覷后,伏黑甚爾十分有服務精神地決定搭把手。
酒店的浴缸很小,只能曲著膝蓋坐在里面,躺下是肯定做不到的。
甚爾站在鯉生背后,往他頭上打泡沫,頭皮上的力道讓鯉生感嘆這個男人還真是不簡單。
他很配合地任甚爾給他洗頭發,擦拭著身體,將雙手舉起來以免沾到水,洗干凈之后甚爾把人趕出了浴室,開始沖澡。
“你不是洗過了嗎——”鯉生在浴室外面喊。
“少在那里明知故問,閉嘴睡你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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