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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豪門養子重生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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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宛心同來的女伴撥了撥她的手,    湊過身小聲勸了幾句。

    與此同時,陳文港也按住了鄭茂勛蠢蠢欲動的手。

    鄭茂勛順著他的目光示意,跟瞪著自己父親對上視線。在鄭秉義不贊許乃至責備的目光下,    他癟了癟嘴,    偃旗息鼓,不情不愿地把牌子往桌上一扔。

    然而那何宛心咬了咬牙,    還是叫道:“一百萬零五千。”

    “何小姐,這還像點話。”霍念生贊賞,    “兩百萬。”

    何宛心下不來臺。她硬著頭皮:“兩百萬零五千……”

    “四百萬。”

    何宛心臉色變得難看。

    身后的竊竊私語聲音越來越大。

    她懷疑那聲音里,會不會有人在討論她出不出得起這筆錢。

    對一個大家族的私生女來說,拿個幾十萬出去,    挪挪零花錢是不難有的。四百萬就到了一個沒那么輕松的臨界點。其他的家族成員,    有海外信托,    有基金理財,    有房產股票……

    他們享受的財富和資源源源不斷。

    而她只能做手心向上的那個。

    女伴忍不住再次拽她:“不如算了吧……你看,你花幾百萬買輛跑車,買包買首飾,這些都好說,跟人賭氣拍這么塊不值錢的破表,    你想想回家怎么跟伯父交代?”

    留得長而纖細的指甲掐進肉里,刺痛了何宛心手心。

    她的面上露出一種冷傲的表情,是,    她和其他少爺小姐當然沒法比。她喊哥哥的那個草包,    何家駿可以酒池肉林,    公海賭博,    一晚上開酒就開掉幾百萬,    長輩不會多說一句。

    若非鄭秉義要面子,    壓著兒子和女兒,她也勢必不可能搶得過鄭茂勛和鄭寶秋。

    她能跟誰拼得過呢?她不為自己打算,誰會替她出頭呢?難道她就活該不配么?

    “我知道何小姐志在必得。”霍念生說,“實在可惜,這件拍品也是我的心頭好,不能拱手相讓。如果你還有意向,我們還是速戰速決吧,不要耽誤別人太多時間。”

    這話引起一陣小范圍的哄笑。有人抬聲叫他不要和女孩子搶東西。

    另有人起哄提鄭玉成的名字,問他到底是站哪邊的。

    何宛心冷冷地不說話,表情里有著掩蓋不住的難堪。

    主拍人回過神來:“目前四百萬,還有人要參與競價嗎?沒有的話,四百萬一次——”

    “四百萬零五千。”何宛心說。

    “七百萬。”霍念生舉牌。

    嘩然聲里,何宛心站起來,扔了句“我去透氣”便徑直往外走。

    在她背后,主拍人落錘:“成交!”

    聲音在復古的羅馬式大廳里回蕩。

    走出門廳的何宛心背著人群,臉上一片精明的冷漠,并無半分愛情的影子。

    *

    戚同舟全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他緊張得一點兒大氣也不敢出。

    這種燒錢的熱鬧,放在平時他也看熱鬧不嫌事大,只是現在不一樣,他害怕男神生氣。

    全程戚同舟都在偷看陳文港的臉色,那張玉石雕琢一樣的臉上,仿佛多眨一下眼皮都牽動著他的心緒。只是陳文港始終寵辱不驚地坐在他座位上——戚同舟什么都沒瞧出來。

    剛剛的鬧劇像小石子在池塘激起一點漣漪,但與他毫無干系。

    隨后拍賣會繼續進行,陸續又成交了兩件拍品,成交額都不高。

    等所有人都不再關注這邊,陳文港才悄悄起身,貼著墻根走了出去。

    戚同舟連忙想追,又怕引人注目,磨磨蹭蹭了五分鐘,才偷偷跟著溜號。

    出了宴會廳他卻迷茫了,眼前來來往往,都是工作人員,不知往哪個方向去找。

    戚同舟像只離家出走的小雞崽在酒店里來回轉悠,倏忽眼前一亮——右前方的凸肚小陽臺上,有個穿黑色晚禮服的身影,正趴在欄桿上看夜景。不就在那兒呢?

    他清了清嗓子,又正了正領結,上前喊了聲“文港”。

    孰料那男生一回頭,他尷尬了:“抱歉抱歉,我認錯人了。”

    男生淡淡沖他一笑:“沒關系。”

    戚同舟賠笑,趁機多瞟兩眼:“主要是你跟我一個朋友有點像。”

    男生點點頭,乍一看確實有點陳文港那個勁兒——尤其身材比例,從背面看的時候,認錯簡直太正常了。但離近了發現,他是要稍微矮一點的。五官不差,不過不是同一個味道。

    認錯人的事生活里誰都干過,戚同舟倒不是特別尷尬,心里反而松了口氣。

    說明這類型的他不是見一個愛一個,就說不是見色起意么!

    抱著這樣的想法,戚同舟決定認識他:“我戚同舟。你怎么稱呼?”

    男生目光不失禮貌地掃過他的腕子,露著一點表盤:“牧清。”

    一聊,巧了,戚同舟更高興,原來這也是他們鄭家的人。

    要攻略男神,不得從他身邊的人際關系入手?

    戚同舟和新認識的朋友聊天,像和不像的界限慢慢地鮮明。

    他在心里把兩個人區分開:陳文港那一講話,眸子注視著你,叫一個溫柔似水,自然而然叫人舒服;眼前這男生是透著點冷清的矜驕,若即若離,讓他想起品種名貴的波斯貓。

    走的時候,戚同舟編借口,跟對方加了個好友,走遠了,點開對方朋友圈。

    原來是學藝術的,那難怪了,自視甚高一點也正常。

    可惜所有動態只關于他自己,戚同舟沒在里面找到想看的人。

    之后他又毫無頭緒地在酒店里轉了兩圈,甚至迷路到了地下車庫,奈何也沒找著人。

    此時陳文港其實在空中花園吹風,對他迷路的情形一無所知。

    戚同舟來得少,對這里的布局不熟。他忘了皇冠大酒店有個著名的觀景臺。

    三棟建筑的樓體之間夾著兩條玻璃連廊,勢如長虹,橫在半空,中間最低的建筑頂層被打造成一個異國情調的小花園,噴泉踴躍,雕塑雪白,有薔薇花墻和黑色秋千椅,如夢似幻。

    空中花園名不虛傳,放眼往哪個方向眺望都是畫作,也是網紅打卡的熱門勝地。

    此時勝地無人,陳文港靠在秋千椅上,頭頂擎著一彎新月。

    一仰頭,漫天星月和樓上酒店窗戶透出的微光都映在他眼眸里。

    小時候他們每次來這家酒店參加宴會,都會抽空跑這來玩玩,像是個保留節目。

    日子不停往前跑,每一輪月圓月缺都是一模一樣,但孩子們總會慢慢長大成人。

    秋千的座位是兩人座的鐵藝長椅,陳文港占了中間的位置,一搖一晃。

    過一刻鐘,身后有人來了。

    走到近處時,那人刻意制造出一點腳步聲以示提醒。

    他回過頭去看,便見霍念生披著噴泉燈光向他走來,不緊不慢地到他身后。

    霍念生把胳膊肘往靠背上一壓,吊著鐵鏈的椅子便晃不動了。

    他輕笑著問:“怎么一個人在這蕩秋千?”

    陳文港也勾起唇角:“累了,偷偷躲懶。”

    霍念生理解:“你們今天都辛苦了。”

    手里卻揚了揚一張薄薄的紙。

    陳文港的目光追隨他的手,看見抬頭印的是拍賣成交確認書。

    霍念生把那紙折了兩折,以食指和中指夾著,順著他胸前口袋的縫隙塞進去。七百萬換來的確認書和折好的方巾緊緊貼在一起:“它是你的了。”

    陳文港沒把它拈出來,只是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這禮物太貴重了。”

    “是嗎。”霍念生把腦袋一歪,含著笑意望他,“夠不夠換個位置坐?”

    陳文港莞爾,往左邊挪了挪,騰出一個人的空間。霍念生繞了半圈,在他身邊坐下,胳膊自然而然搭在椅背上。這個姿勢就像他把陳文港半攬在懷里,說不出的曖昧與親昵。

    陳文港用腳踩著地面,往后推了一下,秋千椅重新小幅度搖擺起來。

    “你真的要付這個錢?”陳文港向他確認,“想悔拍也來得及,我可以回去幫你運作。”

    “落錘無悔,哪還有私底下耍賴的玩法?”霍念生倒是豪爽,“就算今晚叫到一千萬,也是應當捐出去的善款。就當感謝何小姐給了我一個為社會做貢獻的機會。”

    “何小姐也該謝你。她今天的目的也算達到了,沾了你七百萬的光,自己一分錢沒花,明天可以免費一起見報,說她一片癡心,沖冠一怒為藍顏。”

    “你這么了解她?”

    “也不算。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很有野心。她有自己一套作風,我不評判。”

    霍念生看他片刻,哂笑:“虧我還以為你一個人在這里傷感,想來哄你高興。”

    陳文港說:“有人為我出頭,當然是高興的。如果沒有你,今天還不知道怎么收場。”

    “那是你活得太小心了。”霍念生說著卻話鋒一轉,“就這一樣,沒有其他喜歡的了?”

    “沒有。”

    “想要什么,你應該早跟我說。”

    陳文港只是笑笑:“我現在從頭到腳一身都是你送的。”

    霍念生的神色似乎為此平添幾分得意。忽然他執起陳文港的右手,卻把他的袖管往上扯了扯,露出里面黑色的腕表。他用手指點了點那只積家:“這里還是差了點意思。”

    成熟男人品味和財力的體現,一個重要部位就是手腕。男人可佩戴的飾品種類也不多,其中一樣就是手表。只是二十歲的陳文港還沒有到需要突顯自己聲望地位的時候,幾萬塊的表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這表有什么問題?我已經帶了好幾年,搭衣服很容易。”

    “沒有不好,只是合適和不合適。”霍念生說,“我那里還有更適合你的。”

    “好意心領了。”陳文港道,“霍少爺出手闊綽,我已經還不清你的人情。”

    “那就不要還了。”霍念生輕笑,“千金能換美人一笑,我向來覺得很值。”

    他灼灼地盯著陳文港,那眼神背后的意味再也藏不住。

    涼風習習吹拂在身上,他扳過陳文港的下巴,拇指劃過臉頰,一路向下。

    壓到柔軟的嘴唇上,帶著幾分多情的狎昵。

    霍念生動作嫻熟而自然,令他看起來宛如歡場的老手,熟練地以糖衣炮彈狂轟濫炸。

    讓人嘗到一口短暫的甜,留下一段美好虛幻的記憶,等到露水消散時便抽身離去。

    陳文港的呼吸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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