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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換親三合一-《菟絲花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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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朝成為舉人,    生活可謂天翻地覆。

    第一日,一家人慶祝過后,第二天宋家徹底的熱鬧起來。

    在身為宋氏族長的老宋村長操持下,    宋氏宗族大開祠堂、修族譜,成了整個宋氏的幸事。

    自此往后,他們也可以對著后人自豪的說一句,自家也出過讀書人了。

    族里出資,在村內(nèi)大辦了三天的流水席,    花費不小,    卻無一人指責(zé)一二。

    能占便宜的好事,阮家自然是趕著上門,    拖家?guī)Э谧阕愠粤巳欤U些讓宋村長的臉色都?xì)馇嗔耍羧巳硕歼@樣,以后流水席也不用辦了。

    好在如阮家這般厚臉皮的也只此一家,其他人都十分知情識趣,上門來吃一頓沾沾喜氣也就過去了。

    家里算是慶祝完了,    然而鎮(zhèn)上書院、同窗以及龔夫子那邊都各自送上賀禮,又是幾日的招待。

    等到回來的第八日,    好容易清靜幾天,    鎮(zhèn)上的商戶就上門了。

    如宋元修這般的,    還不至于吸引到縣里富商的眼球,但對于祁山鎮(zhèn)來說,秀才稀缺,    舉人更是鳳毛麟角,由不得他們不上門討好巴結(jié)。

    三年一次的鄉(xiāng)試,上一次也只考出了龔夫子一個舉人,    人家很是利索的舉了官,而這次,也不過秦春生與宋元修兩人。

    秦春生成績更好,且有一個府城的岳丈家,顯然是看不上鎮(zhèn)上這些小商戶的,于宋家來說,他們的賀禮卻很大程度緩解了宋家如今經(jīng)濟(jì)上的窘境。

    鎮(zhèn)上大小商戶攏共十余家,最大的不過將生意做到了府城,在祁山鎮(zhèn)乃至縣城這一畝三分地上,宋元修這個舉人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信雅書院那邊,則在恭喜的同時,拋來了橄欖枝,無他,邀請宋元修入院成為夫子。

    這年頭為人師表可不全看年紀(jì),更看中科舉功名,同樣都是舉人,越是年輕,反而越是說明有能耐。

    宋元修考慮再三,終究還是拒絕了,一來教書育人實在太耽誤時間,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二來,他自覺學(xué)問有限,遠(yuǎn)不到龔夫子那般教導(dǎo)人的地步。

    所說的大事自然是前往京城參加來年的春闈,若不是經(jīng)濟(jì)拮據(jù),他們本可以從府城直接去往京城提前準(zhǔn)備的。

    如今手頭少說也有五百兩銀子,不說半年,就是一年兩年大概也支撐的住。

    時間一晃眼到達(dá)了九月底,宋元修與秦春生那邊商量過后,決定趁著十月天氣尚未轉(zhuǎn)涼趕緊出發(fā),路上慢著點,也能尋訪些美景勝地。

    宋元修這般敬陪末位的尚且有如此豐厚的待遇,更別提名列前茅的秦春生,真真可謂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

    僅是一月未見,阮柔再次見到對方時,只覺得仿佛換了一個人。

    若說原先的秦春生,是一位躊躇滿志的讀書人,如今的他錦衣華服,儼然有了些貴家公子的模樣,就阮柔所知,秦家雖然三代讀書人,可也正是因為讀書人多,故而家境并不十分富裕,如今這般,怕是與宋家一般收了那些商人的賀禮,且只多不少。

    除此外,且還有一點叫阮柔十分看不慣。

    宋元修去京城,此行遙遠(yuǎn),再叫宋成杰與妻子分別半載之久,顯然不大合適,宋村長便做主,從族里挑了個機(jī)靈的小子,名做誠子,,十三四歲,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不求做多少力氣活,好歹會點眉眼高低,幫著跑跑腿總是沒問題的。

    相比較而言,秦春生此行的隊伍就有點叫人不大舒服了。

    正所謂紅袖添香,秦春生光是姑娘家就帶了兩個,一個容貌一般,神色端正,另一個則妖妖嬈嬈,顯見不是一般女子。

    打聽過后,果不其然,前者是孫姑娘的丫鬟,現(xiàn)給了秦春生做通房,而后者,則是縣里一位商戶人家送的丫鬟,說是丫鬟,可其實誰都知道他們的意思。

    宋家當(dāng)時也有人送,不止金銀,還有類似的女人仆人之類,宋元修估摸著把能接的接了,太過貴重的禮物以及下人都給一一送了回去,理由都不用找。

    兩相對比,差距很是鮮明。

    原先兩家人商量的時候,他們也沒問秦家那邊派誰跟隨,如今見面方才知曉,尷尬的阮柔無比后悔沒有多問一句。

    原本她計劃著自己與孫氏一輛,跟隨護(hù)送的人一輛,再有宋元修與秦春生二人同乘一輛,兩人還能互相交流些學(xué)問,如今看來,全不合適。

    同是女人,可身份不同,阮柔為主母,另兩人名分上只是通房,連有名有份的姨娘都不是,且趕考路上還要女子服侍,到底不妥。

    最后,阮柔這邊不得不加了一輛馬車,最后,她與宋元修同乘一輛,誠子跟秦家那邊的人一輛,而秦春生自與兩個丫鬟一輛馬車。

    當(dāng)著正主的面,兩個人沒有說什么,背過人,宋元修卻直嘆氣。

    “怎么了?”阮柔明知故問。

    “秦兄如此,著實叫人擔(dān)心。”宋元修憂心忡忡,“會試在即,怎可如此疏忽。”

    想也知道,本來一心讀書的人,身旁多了兩名美貌女子作伴,那心就很難再安定下來,如此重要的時刻,若是因此耽誤了會試,著實可惜。

    聞言,阮柔本來還想說些什么,最后到底將話咽了回去。

    宋元修自己不是個亂來的,可也抵擋不住他是從男人的方向思考做事,只能說男女天生的立場就不一樣。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孫氏娘家出錢出力,供著秦春生中了舉人,眼看到收獲成果的時候,秦春生卻毫不客氣收了丫鬟,而宋元修最先考慮的則是其讀書前程。

    天分不夠勤奮湊,宋元修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一路毫不懈怠,鄉(xiāng)試過后,他從府城買了不少典籍,另有近三年的邸報。

    作為科舉最后一大關(guān)卡,會試無疑對科舉考生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光是讀書明理、詩詞歌賦已經(jīng)不夠更多要從一個官員的角度去考察,是否關(guān)心朝廷新聞、民生大事。

    邸報是朝廷官方發(fā)表的報紙,其內(nèi)容大多關(guān)乎到國計民生,上至皇帝的旨意,中至朝堂紛爭、官員任免,下至某地某處的財政決策、民生民意,等等,既方便了朝堂官員了解朝堂動向,有利于宋元修這般無朝堂人脈的學(xué)子最快了解科舉可能的方向。

    但凡邸報能發(fā)表出來的消息,無一不是經(jīng)過審核,倒不必?fù)?dān)心會觸碰到什么隱秘。

    當(dāng)下邸報半月發(fā)表一次,近三年其內(nèi)容更是十分廣泛,宋元修只能自己去大海撈針,試圖撈些可能的考題,再試圖做出一份滿意的卷子,既是鍛煉也是壓題。

    此去京城,路途遙遠(yuǎn),阮柔從先前的繡品里面翻翻找找,好容易翻出幾個有用的,一個是“靜心凝神+5”,還有一個是“穩(wěn)定+10”,很大程度上避免了馬車的顛簸以及沿途的紛擾,以便宋元修能繼續(xù)認(rèn)真看書。

    而相反,他們還能是不是聽見前面秦春生馬車上傳來的歡聲笑語,年輕女子的聲音帶著天然的嬌俏,很是擾人心神。

    宋元修試圖提醒過兩次,見對方始終不聽,也只得無奈作罷。

    阮柔私心里覺得,秦春生可能是在秦家被壓抑狠了,有秦父這個例子在,想也知道,秦家祖父對這個孫子的嚴(yán)格,物極必反,考中舉人后可謂一舉超過了秦家祖父與秦父,便再沒了壓抑的口子,才會有現(xiàn)在的放縱。

    而宋元修,同樣背負(fù)著宋家人的期待,在見過親人的辛苦后,反而會有更多的動力,且有了龔夫子這個目標(biāo)在,一直努力自然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

    況且,他倆關(guān)系再好,也不過是同窗學(xué)子,又是競爭的關(guān)系,提醒一次兩次是心意,過了三次人家也要嫌煩的。

    在路上便將近走了一個月的時間,及至十一月中旬,一行人才終于到了天子腳下。

    乾朝太平許久,且上一任皇帝勵精圖治,留給小皇帝的也是一片太平盛世,京都繁華自不必多花。

    饒是在府城待了許久的秦春生,來到此也是一副鄉(xiāng)下土包子的模樣,實在是大不一樣。

    祁山鎮(zhèn)位處北方,山多路險,商貿(mào)本就不發(fā)達(dá),連南方富裕些的城市都比不上,更遑論京都。

    然而,入了城,方知不止看著繁華,物價更是高昂。

    手頭有錢也不代表就能亂花,至少如府城那般住在客棧是不大可能的了,兩邊一合計,最后在都城外圍尋了一處小院子,每月五兩銀子,半年就是三十兩,還不提其他吃喝及讀書花用。

    賃了院子,有了安身立民之所,幾人閑暇也將京都逛了一遍,外面下館子同樣價格不菲,只頭兩日吃了個新鮮,后面依舊去買菜回來做飯,既能吃到家鄉(xiāng)口味,也能省幾個銀子。

    幾日嘈雜過后,宋元修便安心待在院子里讀書,接到同府學(xué)子的帖子,三五次里偶爾去上一兩次,若是旁人說項,他就說自知學(xué)問不好,更得勤懇用功,弄得其他人也不好意思說什么,畢竟他的成績著實不甚好。

    阮柔見著人努力的樣子,到底還是將自己攢下來帶屬性的物品一股腦拿了出來,一開始她是想著將鐵勇壓下去,宋元修便是考個秀才舉人也盡夠了,至于進(jìn)士什么的,有沒有并不要緊。

    可對方如此努力,她藏著這些東西也沒甚什用處,索性都用了。

    安定下來沒多久,眼看進(jìn)了十二月,春節(jié)近在眼前,幾人在異鄉(xiāng)他地,又是租的房子,年節(jié)的氛圍卻是沒有多少,阮柔和其他幾人操辦貼上幾個囍字,點上兩個紅燈籠,又整治了一桌豐盛的年夜飯,這個新年便無驚無喜的過去了。

    備考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等時間進(jìn)入二月份,肉眼可見京都越發(fā)的熱鬧起來,趕考的學(xué)子,見機(jī)斂財?shù)纳倘耍鶃斫患豢芍^不頻繁。

    值得一提的是,府城孫家那邊孫家又為秦春生選了一個門路,聽說是早年青云書院考中翰林院的一學(xué)士,六品官,官階不高,可常年在翰林院這樣的地方,藏書不知看了多少,學(xué)問深厚,便是略微指點一番,都夠他們享用不盡。

    可惜的是,秦春生是一人前往,并沒帶宋元修一起。還是那句話,兩人既是同來趕考的伙伴、又是競爭者,沒道理孫家為他找來的門路還要帶上同窗一起的。

    理解歸理解,可到底兩家人同吃同住這么長時間,情分早非一般同窗可比的,宋元修得知這個消息后異常失落,不只是因為對方?jīng)]有帶上他,更是因為秦春生壓根都沒提,還是時后他從其他學(xué)子那兒聽到的。

    論對錯談不上,可原本親密無間的兩個人終究有了隔閡,彼此之間似是多了一層看不見的網(wǎng)。

    距離考試的日子越近,眾人便越是緊張,宋元修更是整宿整宿睡不著,一直伏在岸前,恨不得學(xué)到考前最后一刻,還是阮柔看不過去,給他使用了帶有安眠屬性的枕頭,這才讓人睡了幾個晚上安穩(wěn)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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