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誰都沒想到, 季長崢第一次上門,就敢說出這種話。 就敢開口索要戶口本。 這也太猛了吧! 沈美云甚至想要捂著眼睛, 不敢去看家人們的反應。實在是這季長崢,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哪有這樣的啊? 第一次上門就敢這般張口的。 別說沈美云了,就是在場的其他人,也被唬住了。這小伙子膽子還挺大啊,應該說這不是一般的大,反正在場的過來人, 沒一個敢說,第一次上丈母娘家,就敢問對方要戶口本的。 陳秋荷輕咳一聲, 說,“季幺啊,你要了我們美云的戶口本, 可是要對她負責的。” 季長崢放下酒杯,英氣的眉眼帶著幾分認真,“那是自然。” “我既然張了這個口,將來肯定會對美云負責一輩子。” 有了這話,沈懷山的臉色總算是沒那么難看了, 他問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你結婚的話是大事, 你不先去和家人商量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季長崢可是北京西城季家人。 而且還是季家最為出眾的那一個, 他的婚姻,怕是他自己不能做主吧? 季長崢聽到沈懷山的問話,他搖頭,“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我喜歡誰, 我娶誰,我的家人還管不了。” 這話帶著幾分桀驁和張狂,但是說的卻是事實,如果季家人能管住他。 他也不是季長崢了,也不會說這么多年來,那么多次相親一次都沒去了。 說白了,季長崢向來都是一個無法無天的性子,季家人根本無法管束他,或者說是約束他。 沈懷山聽到這,他抿了一口酒,放下了筷子,下意識地問道,“如果,你的家人不讓你娶美云呢?” 雖然說,他們家美云很好,但是沈懷山卻明白人言可畏,或者說是明白一個現實。 那就是美云在好,有他們這一對成分不好的父母,那這就是減分項,還有一個五歲的閨女,這更是減分項。 身為父母雖然知道女兒優秀,但是架不住她身后拖后腿的多,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沈懷山和陳秋荷都是過來人。 他們是當父母的,見多了人情世故,也見多了現實。換個角度來說,如果美云要嫁一個帶著孩子的男同志,他們是不愿意的,更別說,那男同志的家庭成分還不好。 那他們就更不愿意了。 這樣換位一思考,季家的門第高,家世好,怕是更不能接受沈美云這個兒媳婦了。 季長崢沒想到沈懷山擔心的是這一點,他思忖了片刻,給出了保證,“爸,別的我不敢說,但是我娶了美云,以后我在季家是老幾,她就是老幾。” “她和我,是平起平坐的地位,這個點你放心,有我在絕對不可能有任何人能欺負了她去,當然,我父母我兄弟我的親人也不行。” 他們要欺負美云,要問問他答應不答應。 更何況還有一點,他沒說的是,美云那么好,怎么會有人不喜歡她? 他的家人要知道,他突然結婚了,怕是要高興死了好嗎? 壓根不會有沈懷山和陳秋荷擔心的這件事。 沈懷山聽到這,便說,“季長崢,你記住你今天說的這話,以后美云若是有委屈,我拿你是問。” 他們家是恨嫁閨女,但是恨嫁歸恨嫁,在家都沒受過委屈的美云。 嫁人如果受委屈的話,他們大不了在把美云接回來。 反正,家里也不是養不起美云。 季長崢站了起來,朝著沈懷山敬禮,“爸,你放心,不會有那么一天的。” 這是季長崢對沈懷山的承諾。 “那就好。” 談完了正事,接下來便是一陣把酒言歡。 屋內,氛圍正濃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這下,大家都跟著放了下碗筷,沈美云想了下,“你們繼續。” 說完,她領著綿綿去開門了。 只是,門一打開,看到來人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頓時沒了,甚至,連招呼都沒打。 林鐘國看到這,下意識皺眉,“沈同志,我是來見綿綿的,你何必弄成這樣,一副仇人的模樣。” 沈美云聽到這,差點沒被氣笑,“林同志,你要搶我心尖尖上的閨女,你難道還不是我的仇人嗎?” 怎么? 還要讓她對仇人,畢恭畢敬地打招呼。 抱歉,她做不到。 林鐘國似乎無意和沈美云吵,他提著東西,解釋說道,“沈同志,你這話就有些偏頗了,就算是我把綿綿給認回林家,你還是綿綿的母親,你如果以后想綿綿的話,還是可以隨時上門來看她。” 聽到這,沈美云忍不住抬頭了,一雙清澈的眸子帶著幾分嘲諷,“這樣來看,我是不是還要感激你了?” 強盜搶走了她的寶物,允許她偶爾去查看一次,這樣她就要感恩戴德了? 怕是那強盜忘記了,那寶物原本就是屬于她的。 眼見著沈美云如此偏激,林鐘國似乎不欲在她身上多言,而是看向躲在沈美云身后的綿綿。 洗干凈的綿綿,露出了一張白皙干凈的小臉蛋,烏溜溜的大眼睛跟黑葡萄一樣,粉嘟嘟的小嘴巴泛著水潤的光,她是極為好看的。 粉雕玉琢,玉雪可愛。 甚至,比家里的蘭蘭都要好看幾分。 這讓,林鐘國的眼睛不由得亮了亮,這是他的女兒啊,親生女兒。 想到這里,林鐘國不由得放緩了語氣,把提來的禮物遞過去,“綿綿,我是爸爸,這是爸爸給你買的麥乳精和大白兔奶糖。” 他買的這些禮物,都是小孩子最喜歡的,或者說是他們家蘭蘭最喜歡的。 每次不管蘭蘭在怎么生氣,只要他拿出大白兔奶糖和麥乳精,對方總會破涕而笑。 以至于,林鐘國也認為,綿綿也喜歡這種零食。畢竟,不管是大白兔奶糖還是麥乳精,這都是普通小孩兒不多見的。 當然,在林鐘國眼里綿綿,也被他歸在普通小孩的隊伍里面。 所以,他信心十足地認為綿綿不會拒絕他。畢竟,沒有小孩不好吃的。 哪里料到。 綿綿只是看了一眼,他手里遞過來的大白兔奶糖和麥乳精,便收回了目光,悄悄地躲在沈美云身后,探出頭說了一句。 “你不是我爸爸。” 這話一說,林鐘國的臉色有些不是很好看,他知道小孩兒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所以,他才走了零食路線的,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綿綿竟然看都不看。 這才是讓林鐘國意外的,但是,他還是要違心地朝著沈美云說一句,“你把綿綿教得很好。” 起碼不會被幾顆糖就給騙走了。 沈美云,“她是我女兒。” 簡單的幾個字,宣告了所有權。 一聽到這,林鐘國下意識擰眉,連帶著聲音都跟著拔高了幾分,“沈美云,你知道的,我才是綿綿的親生父母,如果不是我們弄丟了她,你又怎么會成為綿綿的母親?” “我來接回我的孩子,我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他還特意買了東西來看望孩子,沈美云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他這個作為親生父親的心情呢? 沈美云不欲和他爭吵,她只強調一個事實。 “沈綿綿,姓沈,是我沈美云的女兒。” 無論對方說什么,她都是這么一句話。 這讓,林鐘國徹底惱羞成怒了去,“沈美云,你是一個單身女同志,你能給綿綿的愛,就只有母愛,你給她的愛是不健全的,但是我們林家不一樣,綿綿回到林家以后,她不止是有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姐姐,我們能給她所有的親情。” 他再三強調,“她在你這里在好,她得到的愛也是缺失的。” 這是沈美云不可否認的事實,眼見著沈美云的臉色一寸寸蒼白了下去。 林鐘國越發覺得自己找對了方向,他直擊要害,“在你這里,孩子沒有爸爸!” “誰說的?” 不知道何時,季長崢從屋內走了出來,他就站在沈美云的身后,高大挺拔的身子,如同泰山一樣在給沈美云依靠。 林鐘國沒想到在這里,竟然看到了季長崢,季營長。 他當即愣了下,“季營長,你怎么在這里?” 對于部隊的人,他向來是客客氣氣的。 季長崢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而是走到了沈美云面前。 沈美云一回頭,便看到了季長崢,她臉上還有著沒來得及收斂的蒼白,以及泛紅的眼尾。 有一句話,林鐘國說得對,就算是沈美云在愛綿綿,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給綿綿的愛是缺失的。 而綿綿也是向往父愛的。 這是,沈美云一直都沒有辦到的事情,所以,她對綿綿也是有虧欠的。 所以,在當林鐘國說出這件事實后,沈美云才會有這么一個反應。 她緊緊地抓著綿綿的手。 在季長崢的眼里,此刻的沈美云,如同雨打梔子花一樣脆弱。 他抬手給她擦淚,聲音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好了,我來了,不哭了。” 說完,他走到了沈美云的前面,一把將沈美云和綿綿護在了身后。 沈美云抬頭看他,季長崢的肩膀有些消瘦,但是此刻卻如同定海神針一樣,撐起了她面前的一片天。 這讓,沈美云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好像是,這么多年來,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帶著綿綿,也習慣了外面的攻擊,但是在此刻,有一個人站在她的前面,替她擋住了所有的攻擊。 讓她得以片刻的喘息。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描繪的感覺。 沈美云只能緊緊地抓著女兒的手,綿綿如同她一樣,抬頭仰望著對方高大的聲音,下意識地喃喃地說了一句,“警察爸爸。” 警察爸爸來保護她和媽媽了嗎? 聲音太低,以至于沈美云都無法聽到。 當季長崢以守護者的姿態,站在沈美云和綿綿前面的時候,這讓林鐘國下意識皺眉。 “季營長,這是我們家的家事,這件事你插手似乎不合適吧?” 說實話,林鐘國是個生意人,向來圓滑世故,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他是萬萬不想去得罪季長崢的。 哪怕他不是部隊的人,卻也聽到過季長崢的大名,在漠河駐隊,季長崢單兵作戰能力極強,更何況,他還是尖刀營的營長。 算算時間,他又要升職了。 可以說是,季長崢的未來是前途無量的。 更何況,他自己能力出眾之外,他身后還有季家這個龐然大物。 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這都是林鐘國無法得罪的。 所以,哪怕是質問的語氣,林鐘國都帶著幾分客氣,甚至,連表情都和之前對待沈美云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種謙卑中透著幾分小心翼翼。 季長崢聞言,他打量了林鐘國片刻,他也是認識林鐘國的,因為林鐘國和周參謀是好兄弟。 而且,他和部隊有合作,不管是食堂的糧食菜品,又或者是日常消耗品,這些都是林鐘國負責采購對接的。 所以,雙方也算是混了個臉熟。 不過,那又如何? 季長崢這人,連自己人的面子都不給,更別說外人林鐘國了。 他一挑眉,眉梢間掛著戲謔,一張臉英氣又逼人,連帶著語氣都是漫不經心的,“林同志,怕是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林鐘國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這里就是我的家,美云是我媳婦,綿綿是我女兒。” “所以,林同志你這是在上門搶我季長崢的女兒嗎?” 這話一說,宛若平地一聲炸雷,炸得林鐘國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你說什么?” 連帶著聲音都跟著拔高了幾分,還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季長崢掏掏耳朵,態度散漫又張狂,“怎么?林同志聽不懂我的話嗎?需要我在重復一遍?” 他的骨相凌厲又英朗,配著這么一副玩世不恭的囂張勁,氣場全開不說,而且氣勢懾人。 這是沈美云從未見過的季長崢。 或者說,在她面前的季長崢,一直都是蠢萌的形象,這般突然變了一個人的樣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