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希望沒有打擾到大師招待貴客。” “縣太爺說笑了,您就是貴客。” 穿過林間一條白石板鋪就的幽靜小路,又沿著回廊行二、三十步,便能看見那間接待寺中貴客的主持室,環境高雅禪意。 一個腦門锃亮的小沙彌在前方引路,將歐陽戎帶來了此地。 前者是多日不見的秀發,還是與此前一樣,模樣憨厚老實。 歐陽戎適才入寺,先去了一趟柳阿山家,看望阿青與柳母后,才過來見善導大師。 長廊上,二人一路有說有笑。 秀發倒也自來熟,本就是貪玩年紀,卻久不下山,自然逮著機會朝歐陽戎問東問西,主要都是些龍舟會的趣聞。 歐陽戎撿著話隨口回答,其實小沙彌問的龍舟會最后哪支龍舟隊獲勝,他也忘了,最后一天只是上高臺頒了個獎,走個流程就回去忙了。 來到主持室門前,隱約聽見門內有談話聲。 除了善導大師的熟悉聲音外,還有一道陌生女子的嗓音,清冷婉轉,有點像御姐音。 歐陽戎與秀發一齊止步,對視了眼,離開長廊,走到花圃里的一處石桌石墩前等待。 對此,秀發代師道歉,歐陽戎搖頭,并未苛責。 他目光落在了主持室門外的那一面粉白墻上,正有一柄收起的朱紅油紙傘,斜倚墻上。 少傾,主持室內談話聲停,門開,善導大師恭敬送出一位桃色襦裙的帷帽女郎。 女郎身后跟隨一個模樣可愛的包子臉小侍女。 小侍女出門后,不忘拿起那柄靠墻的紅傘,抱傘追上女郎。 善導大師似是瞥見遠處花圃里等候的歐陽戎二人身影,未去多送,施施停步,雙手合十行禮: “女菩薩放心,若有其它消息,老衲第一時間派僧客去貴宅通知。” “那就有勞大師了,此事……對我很重要。” 桃裙女郎輕輕頷首,單只纖手立掌回禮,語氣似是有些失落,卻也沒廢話,攜包子臉小侍女利落離去。 一陣樹梢而來的春風拂過長廊,掀起些帷帽女郎的白紗,歐陽戎只瞧見一截尖巧下巴與一抹朱色的唇彎,前者宛若新剝的春筍。 善導大師目送貴客離去,轉身走來,臉色歉意; “縣太爺久等了。” “無妨,大師看起來挺忙的。” “欸,老衲就是個勞碌命,也不知是誰替老衲傳出去了幾分善導的薄名,每日四方游客、信男善女都來訪太多,出家之人又不可端架子,只能親力親為。” 白須飄飄、仙風道骨模樣的黑色緇衣老僧感嘆一聲: “也不怕縣太爺笑話,其實大多數施主菩薩來訪……凈是些讓老衲也摸不著頭腦的事,但佛法無邊,我佛慈悲,老衲愚鈍但不代表佛陀愚鈍,引導這些有緣人去無邊佛法中求道即可。” 所以你就是騙對吧? 歐陽戎心里吐槽,面上卻一臉十分認同: “都一樣都一樣,縣衙每日也是一堆雞毛蒜皮的小案,比如隔壁街王員外家的夫人肚子遲遲不懷都私下來找本官哭訴,說讓父母官務必調查仔細……” 他一臉憤憤不平:“你說,這種事讓我給她怎么做主啊?” 善導大師思索了下,溫馨建議: “那改日若是再報案,縣太爺可推薦這位王夫人來我們東林寺求子,我寺的送子觀音在江州都是有口皆碑的。” 歐陽戎大手一揮: “不用了,后來我聽屬下人說,王員外去年在外地跑商時就染疾去世了,你說,她個寡婦懷什么孕?這不是報假案逗本官玩嗎?我直接讓六郎把她拖下去,象征性打個十板子趕走了。” 他嘆息一聲:“群眾里面也有刁民啊。” “……”善導大師與秀發齊齊一愣,看了看某位年輕縣令這張憂郁吐槽的帥臉,欲言又止。 縣太爺您確定這不是……冤案? 師徒一時無話可說。 年輕縣令搖搖頭,不再多提,轉頭有些好奇道: “對了,剛剛那位姑娘來找大師,難道也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似是覺得倒也不是什么私密難言之事,善道大師沉吟: “老衲也不太清楚,但也是摸不著頭腦,這位女菩薩是來求一篇古人辭賦的,她也不知是從何處聽說的。 “說是當年陶淵明在本縣做了八十一天縣令,辭官時曾留有一篇隱世辭賦,還贈給當時那一任東林寺主持……這位女菩薩就是找這篇古人辭賦的,問咱們東林寺有未留存孤本。” 歐陽戎隨口道:“尋籍探古嘛,這姑娘倒是有趣,那伱們東林寺有未留存那篇辭賦?” 善導大師苦笑: “縣太爺,這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一篇辭賦而且,咱們東林寺雖是古寺,但又不是宮廷藏庫,況且中途這么多次改朝換代,哪里會有什么詳記……” 老僧頓了頓,似是又想到什么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