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明堂,那卑職先行告辭了?!? “好,這幾日辛苦你了,小燕捕頭?!? “明堂客氣了,叫卑職無恤,或者燕六都行?!? “燕六是在家中排行老六嗎?” “是也。卑職上面……還有五位姐姐?!? 正送燕無恤出門的歐陽戎笑了下,戲言:“那以后當娘舅有的忙了?!? “嘿嘿?!毖酂o恤撓撓頭。 “以后就叫你六郎吧?!睔W陽戎拍板。 “好嘞,明堂!”燕無恤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精神了,喊六郎明顯更加親近一些。 不過準備離開的燕無恤頭轉到一半,想起了什么,又猶豫道:“明堂,今日實在是急昏了頭,頂撞了令叔母,要不讓卑職進去敬杯茶……” “嬸娘不是那種柔弱女子。”歐陽戎搖搖頭,“而且我與嬸娘,還沒來得及謝六郎你那日的下水救人呢,救命之恩明顯更大?!? 燕無恤趕忙擺手,“沒有沒有,是明堂福星高照,而且屬實慚愧,那日也不止卑職一個人跳下水救人…… “當時蝴蝶溪水位暴漲,全是激流暗礁,就算是最熟水性的漁夫都覺得棘手,明堂便是被其中暗礁磕傷了頭,不過下水的伙夫中竟有一條很勇的漢子,直接把明堂從激流漩渦之中給搶了回來,不過他好像也受了些傷?!? 歐陽戎低頭想了想,點頭道:“等我休養兩天下山,一定好好去謝謝這位好漢。” 他似是想起什么,“沒落水前,剛見面那會兒,你是不是向我求過一副字?” “是有這事,不過當時是卑職不懂事,明堂勿放在心上,明堂是大人物不能亂提字的,回去后家父也教訓了……”后者趕忙解釋。 “明日來取。” 燕無恤頓時漲紅了臉,他啊了下嘴,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忍不住說: “明堂,我燕六平生最敬佩兩種人,一種是為民請命、懲治不法的清官;一種是江湖走馬、劫富濟貧的大俠。我從小讀書笨,還沒姐姐們聰明,夢醒的時候做不了前一種;而后一種,我爹死也不讓,甚至不準我去從軍,說軍戶是賤籍,用賤命賭功名的賭徒買賣,他只想我接他班,在這縣衙里混吃等死。 “明堂,聽說你是替民發聲,觸怒了洛陽貴人,貶到江州來的,那日你一個人牽匹瘦馬上任,你站在龍首橋上當眾說,這四年任期,你要治好水患,還要還給龍城縣六千戶百姓一個公道。我燕六……” 身高八尺的漢子說到這有些哽咽。 歐陽戎忽問:“難道就不懷疑我是裝腔作勢,喊個口號,四年后拍拍屁股走人?” 燕無恤搖頭:“有同僚私下是這么說的,但是我不信,因為我不信一個敢在金鑾殿上對女帝大聲說真話的人,會專門跑到咱們這窮鄉僻壤對一群目不識丁的窮鬼喊假話。” 原本心神還有些掛在腦海里那個新出現事物上的歐陽戎,臉色微變。 他抬起頭,輕笑:“所以當日落水,你二話不說就跳下去了?” “不是我,是我們?!? 歐陽戎抬手,拍了下燕無恤的肩膀,“六郎,我懂了。” 隨后,這位藏藍衣捕快出門離去了。 人剛在,一位婀娜婦人就從里屋緩緩走出,來到目送的歐陽戎身后,給他輕柔的披了件外套。 不過她嘴上卻說:“檀郎,你這縣衙跟班莽莽撞撞的,刀都握不穩,有什么好屈尊拉攏的,難為你耐著性子聽他說這么多,真甚是幼稚,浪費你時間?!? 甄氏皺眉看了眼門外,“而且他不知道檀郎身子正虛弱嗎,哪能在門前風里站這么久?不懂事。對了,檀郎,主持剛剛把脈說你的脈象還不太穩,這幾日還需喝些調理的藥,等會藥會送來?!? “幼稚……”歐陽戎收回目光,轉頭問:“嬸娘是覺得……下水救侄兒,是他們本該做的嗎。” 甄氏圓潤下巴微抬,“這是當然,檀郎是天子門生,是朝廷命官,是一縣之長,他們的命哪有你的命貴?萬分之一都不及,不跳下去救,難道是想造反不成?你若是有個萬一,他們都得株連!” 歐陽戎笑了下:“那要是皇帝和我哪天一樣掉下水了,我要不要立馬跳下去救?” 甄氏立馬道:“你,不行。” “大周皇帝的命不是比我這個縣令貴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