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之后的日子里,賀松寧總陸陸續續和梁德帝談論起薛清茵。 父子倆生疏多年,也全靠薛清茵串連起來,也只能談論她……除她之外,說到其他人都難免觸碰到禁區。 慢慢地,在梁德帝的口中,在吳少監的口中,在城郊莊子上眾人的口中…… 他們勾勒出了一個不僅是性格,乃至所有行事風格、生活習慣,都截然不同的薛清茵。 人大病一場后,性情改變本也是常見的事。 比如那浪子,病后突然收心歸了家。 那惡貫滿盈的人,有一日也厭倦了打殺的生活,識得人生之真諦,于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但賀松寧心中就是覺得,那是不同的。 是不同的! “公子。”小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突然打斷了賀松寧的思緒。 自從賀松寧身體漸愈之后,他往日身邊伺候的那些個仆役,也經梁德帝允許被放了進來。 有這些人伺候,賀松寧的身子便也恢復得更快了。 “扶我起來。”賀松寧伸出手,抓住小廝的手一借力,便從床榻起身道:“今日回去探望母親。” 小廝覺得很是驚訝。 公子怎么突然間就離不得夫人了? 很快有人進來抬著賀松寧往外走。 “停。”賀松寧出聲,“先回一趟薛家。” 賀松寧回到昔日的住處,指揮下人好一通翻箱倒柜。 “將往日里大姑娘送到我這里來的東西,都翻出來。”他道。 小廝見狀,尷尬張嘴說:“大公子往日里……似乎、似乎不怎么留大姑娘送的東西。” 賀松寧一怔。 他往日里……將厭惡表現得這樣明顯嗎? 丫鬟知書如今已經回到了賀松寧的身邊,她腦子伶俐,當即道:“我倒是記得……” “嗯?”賀松寧看下她。 “大公子似乎送過一個盒子給二姑娘……” 賀松寧皺眉。 和薛清荷有什么干系? 知書又道:“那是大姑娘給公子的,那盒子打開來,便有流沙簌簌落下。那時民間頗為流行此物,多是用來贈情人,大抵便是指這時光易逝,天地間獨你我共伴……” 當時她見了那東西,還覺得大姑娘腦子糊涂了呢。 賀松寧一愣:“還有這東西?” 知書點頭:“您當時轉手便給了二姑娘。” 賀松寧:“……” 賀松寧:“去拿回來。” 知書有些猶豫。自打上次賀松寧派她去益州陪著大姑娘,二姑娘對她就有些不快了…… 這大公子偏心二姑娘,也是大家一向記在心頭的事。 今日雖是這樣吩咐,但萬一哪天又后悔了呢? 賀松寧掃過他們的神色,也才意識到自己以前的“偏愛”太過明顯了。 “我親自去拿。” 賀松寧說完,又問起知書:“那盒子還有什么來頭?” 似乎是要將從前沒耐心聽下去的東西,今日一并補全了。 知書便只得放下說:“說是有的人,會將彼此的頭發剪下來,綁在一起放進去。也有將二人的指尖血存進去的。也有人悄悄寄情其中,收到盒子的人若也有這個心思,便會回以一首詩文……” 知書心道,這些個情情愛愛的,外頭玩的花樣可多了。 那賣盒子的鋪子當時實在賺了個盆滿缽滿,不過后來就因為得罪他們大公子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會兒知書都還想過,那人最大的錯,是不是就是賣了東西給大姑娘…… “寄情其中?”賀松寧突地打斷道,“又回以詩文?” “如何寄情?也寫一首詩放進去嗎?”賀松寧追問。 賀松寧確定了。 那就是他需要的東西。 說話間,他們便進到了薛清荷的院子里。 薛清荷乍見這么一行人,還足足愣了好一會兒,然后才反應過來,喜極而泣:“大哥!你……你活著回來了!” 賀松寧輕點了下頭,顯得有些冷淡:“你還記得……” 知書從旁補充:“兩年前大公子曾給了二姑娘一個紅木盒子,外頭印著思風二字。不知二姑娘放在何處了?” “思風”是那家鋪子的名字。 薛清荷完全沒反應過來:“我……” 賀松寧看向了一旁的仆婦。 她院中的仆婦當即動作起來,道:“小的幾個替大公子找去。” 薛清荷沒成想一見面便是這個模樣,心下有些難受,當即也垮了臉。 賀松寧卻看了她一眼,道:“如今府中無人,為何你卻還壓不住你院中的這些丫鬟婆子?” 薛清荷鼻頭一酸。 這是指責她沒本事? 多日不見,他竟只說這個? 薛清荷咬了下唇,難掩哭腔:“你去了益州這樣久,又哪里知曉我在京中如何擔驚受怕?又哪里知曉我的苦楚,受的委屈?” 她說完,便將頭一扭,就此住嘴了。 但這次賀松寧沒有再追問她了。 和以前不大一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