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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緣之所起-《沉鸞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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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前……

    那時她還只有八歲,是北熙凌相的獨生愛女,閨名喚作“凌蕓”。有一日,家中忽然多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唇紅齒白,沉默寡言。父親誆她說是遠方堂哥,她便信了,還曾捉弄過他幾番。而那“堂哥”卻從不告狀,每每只承受她的捉弄,沉默以對。

    直至有一日,她捉弄“堂哥”被父親抓了現行,父親才告知她,這少年并不是她的堂哥,而是南熙七皇子聶沛涵。原來南熙有個叛臣欲投降北熙,為表投誠媚上之意,便抓了年僅十二歲的聶沛涵,一路逃到黎都。豈知原帝對這個不受寵的七皇子并不看重,便隨手交給了父親凌恪處置。

    父親生性悲天憫人,憐惜聶沛涵小小年紀受制敵國,遂將他帶回相府照料,對外只稱是遠方子侄。那時她雖只有八歲,卻也生出憐憫之心,至此再沒有捉弄過他,每日里不停喚著“涵哥哥”,只盼望這沉默的少年能笑上一笑。

    她與他一起玩鬧了三四個月,南熙便差了使者前來北熙索人,交涉過后,原帝同意將聶沛涵放歸南熙。

    鸞夙永遠記得那一天,秋風漸起,乍暖還涼,朝陽初升之時,她與父親為聶沛涵送行。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相繼出了黎都南城門,她一路坐在車里低泣,任由父親如何安慰也止不住哭聲。

    其實父親不曉得,她并非因為聶沛涵即將離開而哭泣,她有旁的原因。她是相府千金,自小出入前呼后擁;可聶沛涵堂堂南熙皇子,返回家國卻是這樣冷情,南熙只派了一位將軍來迎接。

    且這將軍還是父親的舊識,確切的說,是父親的師弟。他姓丁,名益飛,是南熙赫赫有名的“飛將軍”。

    凌蕓感到疾馳的馬車漸漸緩行,最終在十里長亭之處駐足停歇。

    丁將軍率先下了馬車,對父親感激道:“師兄高義,照拂七皇子數月,愚弟感激不盡。”

    父親便揮了揮手:“墨門弟子向來致力于南北統一之事,你我師兄弟一場,何須客氣。”

    丁將軍則顯得憂心忡忡:“師兄大恩大德,愚弟無以為報,只盼師兄千萬小心,莫要因此事牽累己身。”

    當時凌蕓年紀尚小,不知丁將軍為何顯得那般憂心。如今她才明白,原來這世間尚有一樁罪名叫做“通敵叛國”。

    她還記得那天聶沛涵曾對她承諾:“蕓兒不哭,我一定會再回來看你的。”他給了她一枚玉佩,以此作為來日相見的憑證。

    她記得自己淚眼朦朧地接過玉佩,這才與他依依分別。回相府的路上,凌未叔叔一面駕車,一面想盡法子逗她發笑,她卻只知道攥緊那枚玉佩,心中盼著自己快些長大,有朝一日與他重逢。

    可當時年僅八歲的她卻并不知曉,這亂世翻云覆雨,這朝堂波云詭譎,有時承諾之重,會敗給人心之輕。

    而教給她這個道理的,是凌府上下一百二十條人命……

    *****

    鸞夙努力從回憶中掙扎而出,將那半枚玉佩妥帖收好,這才發覺自己頰上已滿是淚痕。她欲抬手拭淚,卻有一只溫熱的手比她快了一步。

    是榻上的無名公子,正睜著一雙幽深黑眸,側首望著她。

    鸞夙有些意外,顧不得追究他為她拭淚的輕薄之舉:“公子醒了?”言罷又覺意外之中帶著驚喜,再道:“你終于醒了!”

    無名公子仍舊看著鸞夙,虛弱笑道:“多謝姑娘相救。”

    原來這男人笑起來是這樣好看,比他昏迷之時更添幾分英挺。鸞夙自覺為救這公子煞費了心力,如今也擔得起他一句感謝之語,再想起他占了她的床榻長達半月,此刻眼見歸還在即,更覺歡喜,面上也露出盈盈一笑,卻教榻上的男子為之一懾。

    無名公子的目光在屋內逡巡了半晌,才緩緩問道:“這是何處?”

    鸞夙低眉想了想,沒有說明這是妓院,只隱晦作答:“是我的住處。”言罷已站起身來,再道:“我去喚他們。”

    無名公子并未再行多言,只看著鸞夙娉娉婷婷出了房門,又喚來一貌美婦人進屋,正是墜娘。

    無名公子不動聲色地瞧了墜娘一眼,道:“多謝仗義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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