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聞香識人-《沉鸞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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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娘掃了她一眼,才冷笑回道:“在這煙花之地,十六歲的姑娘已經老了,要走下坡路了。你當你還能紅幾年?新人換舊人,這是歡場上的定律!”
“不!”鸞夙仍舊咬牙堅持:“我寧愿……”
“寧愿什么?”墜娘的眼光忽然銳利起來:“你還當自己是相府千金嗎?平日里你耍耍小姐脾氣,稱病謝客也就罷了。再過幾年,還能如此嗎?你若拴不住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趁著恩寵正濃為你報仇,日后你紅顏凋零,就要在聞香苑了此殘生了!你可甘心?”
這幾句質問如同最鋒利的刀刃,刀刀戳在鸞夙心上,讓她漸漸黯了眸中光彩。
墜娘見鸞夙有所動搖,便又軟下話語道:“我說話重了些,也是為你好。你在此處辛苦七年,難道不是想為父報仇?風塵女子,應將貞操看得淡一些,若能達成所愿,委身于人又何妨?”
鸞夙秀眉緊蹙,沉默半晌才低低回道:“可我沒有把握能拴住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
“我有把握。”墜娘看似很是自信,輕拍鸞夙的肩頭以示安慰:“這幾個月你便不要再接客了,將詩詞曲賦練得熟一些。掛牌之日,我保你得償所愿。”言罷,墜娘款款走出屋子。
自那日起,鸞夙便越發郁郁寡歡。即便知曉青樓女子難逃此劫,可她私心里總以為墜娘會對她另眼相看。她險些忘了,倘若不踏出這一步,她是不可能報得了仇的。
試問這世間有哪個男子,單憑談論幾次詩詞歌賦,便甘愿為她闔府一百二十條人命討個公道?
有求,必有還。而她所能憑借的籌碼,唯有她自己的身體。
鸞夙為掛牌之事苦悶不已,連對鏡梳妝也沒了力氣。青絲煩擾,糾結在篦子上,無端添了幾分煩躁與難受。鸞夙將發梢扯了幾扯,勉強梳通,看著手中的篦子越發不爽利,便施手狠狠往門上一摔。
左右這個月她已摔壞三把篦子了。
“哎呦,誰惹著咱們鸞夙姑娘了?”但見一個十四五歲的清秀少年從門外探進頭來,一手還捂在額頭上。
鸞夙立刻起身,快步走近:“砸著你了?”
少年揉了揉額頭,擺手道:“你那手勁兒,不礙事。”說著又從地上撿起摔成兩半的篦子,問道:“怎么這么大火氣?”
鸞夙垂眸嘆氣,低聲回道:“墜姨要我三月后掛牌。”
少年聞言臉色一沉:“墜媽媽不是最疼你嗎?怎得還要你接客?”
鸞夙搖了搖頭:“你不懂。”自己的身世,這一腔血海深仇,除卻墜娘,世間已無人能懂。包括眼前這少年。
少年名喚“朗星”,是聞香苑內的伶倌,因年紀尚小,嗓音細泛,反串女旦唱得極好。鸞夙素來心高氣傲,又得墜娘另眼相看,吃了聞香苑不少姑娘的嫉恨,唯與伶倌朗星情同姐弟,彼此走得極近。
“你來找我做什么?”鸞夙深知朗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朗星這才拍了拍腦門,小聲道:“瞧我這記性,尋你的確有事!你可知道,南熙第一美人來黎都了。”
南熙第一美人?鸞夙來了興趣。古史有云,天下之勢合久必分,大熙王朝也不例外。自七十年前經歷了外戚篡權之后,這天下便被南北割據,一分為二。黎都是北熙皇城,而南熙,自是隔了千山萬水。
鸞夙有些難以置信:“你不是誆我的吧?南熙第一美人,不就是名妓晗初嗎?她怎會到了北熙?”
朗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不過她此刻就在怡紅閣,千真萬確!”朗星有意排解鸞夙的郁悶之情,便四處看了看,又悄悄朝她擠眼:“我要去偷窺美人,你去不去?”
“偷窺?”鸞夙對這兩個字眼很是介意。
“難道你想光明正大進怡紅閣?”朗星作勢“哼”了一聲:“怡紅閣也是妓院,莫要說同行如冤家,即便不是同行,那種地方,也不是咱們二人說進便能進的。”
鸞夙知曉朗星向來鬼主意多,再加上她對同為妓者的“南熙第一美人”的確好奇,便迫不及待點頭道:“我隨你去。墜姨只說今后三月我不必接客,她可沒說要我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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