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幼蟲不等發育為成蟲,就提前占據人類的軀殼,在血氣刺激下變異為“三瞳種”,體態大體仍保持人形,眸中有三輪血瞳,嘴巴開裂至腮,滿口利齒,背生骨刺,雙手異化為骨刃,善于挖掘地道,在地底穿行,真實戰力參差不齊,大抵相當于“貴胄”。它們都是“不完全的寄生種”,沒有智慧,渾渾噩噩,如一群工蜂或工蟻。
除此之外,還有少數幼蟲得以保留下來,自相殘殺,留下最幸運的幾條,由“三瞳種”喂養“血食”,發育成蛹,植入人類的軀殼后變異為“頭領”。它們相當于“母皇”的“分身”,擁有一定的智慧和記憶,通過意念交流驅使“三瞳種”努力工作,采集血食,護衛巢穴,讓“母皇”得以專心致志產卵,不斷擴張族群的勢力范圍。
這是一種截然不同的組織形式,類似于“蜂巢”或“蟻巢”,“上將”是唯一的成蟲,是族群中至高無上的“母皇”,其余“頭領”或“三瞳種”都是它的后代,毫無私心,絕對忠誠,不懼死亡,永不背叛。蜂巢中蜂王體型最大,蟻巢中蟻后體型最大,但在變異的“寄生種”族群中,“母皇”仍保留“蚰蜒”的形態,與“頭領”和“三瞳種”相比小得可憐,在正式寄宿人類的軀殼前,“上將”要為自己打造一支足夠龐大的軍隊,一旦轉化為真正的“寄生種”,它就失去了產卵的能力,無法再補充損失的兵力。
“母皇”不容許自己的后代完全發育為成蟲,那將意味著第二個“母皇”的出現,與它爭奪“頭領”和“三瞳種”的控制權,成蟲是天生的“競爭者”,一旦寄宿在人類體內,擁有自己的思想,不會對它“唯命是從”。“母皇”產下的卵最多只能發育成為“蛹”,絕不能是“成蟲”,如有出現這樣的苗頭,“母皇”將毫不猶豫扼殺自己的后代,把它從頭到尾吃個干凈。
“母皇”的巢穴位于濱海市中心一座教堂內,那是“半殖民半封建”時期遺留的產物,哥特式的尖塔、拱頂、飛券、立柱,雄偉壯觀,兼具實用與美觀雙重功能,在有心人的保護下,僥幸躲過了歷次“運動”,完整地保留下來,成為濱海市的標志性建筑。天災降臨后,附近的難民躲進教堂的地下室,結果被“母皇”一鍋端,成為第一批“三瞳種”的宿主。
“三瞳種”在地下挖掘地道,不懼嚴寒,它們循著“血食”的氣息,找到一個又一個人類的“避難所”,挑選強壯的個體,留下來充當幼蟲的宿主,剩下的就地分尸,切割成塊運回巢穴。它們從口中噴出黏稠的唾液,把血肉包裹起來,既能保持“血食”的新鮮度,又便于運回巢穴儲存起來。這樣處理過的“血食”可以最大限度鎖住原有的活性和血氣,不用擔心變質為“死肉”。
這一窩變異的“寄生種”出現在濱海市,意味著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三瞳種”生冷不忌,鐵面無私,不光對人類下手,也把其他“寄生種”視同獵物,憑借數量優勢推倒它們,肢解后扛著“血食”送回巢穴,供“母皇”享用。在巢穴深處,還養著幾個幸存的人類,它們是“母皇”選中的寄生軀殼,等到機會成熟,它將鉆進契合自身的軀殼中,成為真正的“寄生種”,如果一切順利,濱海市的“蟲主”誕生之初,就已經是“親王”品階。
“丁娃”和“申屠夏”沒有白費力氣,它們帶回的情報極其重要,一旦產生“親王”品階的“蟲主”,槍炮的傷害將微乎其微,周吉手頭缺少強有力的反制手段,一場意料之外的慘敗無可避免。幸好他“心血來潮”,及時來到濱海市,陰差陽錯掌握了情報,一切都來得及,那條“上將”還沒有成為“寄生主”,最強的“蟲主”正處于一生中最虛弱的時刻。
“申屠夏”心思縝密,在地圖上標出了“母皇”所在巢穴的準確位置,已經耽擱了三天,來不及調兵遣將,拖延意味著坐失戰機,周吉當機立斷,連夜發動進攻,“嚴打”小分隊再度潛入濱海市,常駐補給站的“突擊隊”攜QJZ89重機槍、QJB95班用機槍、QJY88通用機槍、82-2式手榴彈、PF98式120毫米反坦克火箭筒及大量彈藥負責支援,炮兵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開火,不惜一切代價摧毀對方的巢穴。
“三瞳種”對此毫無防備,它們只是一群工蜂工蟻,當黑夜降臨,吃上幾口可憐的血食,蜷縮在巢穴中呼呼大睡,體溫降到零度左右,減少能量消耗。在濱海市這塊傷痕累累的地盤上,它們是無敵,不用擔心“天敵”的威脅。“母皇”正處于晉階的關鍵時刻,它停止產卵,也不再進食“血食”,陷入長時間的沉眠,而“頭領”們有限的智慧也不足以處理幾天前遭遇的意外,按照本能繼續晝出夜伏,毫無防備。
之前的遭遇戰提供了成功經驗,小分隊就位后迅速架起重機槍,在左右兩個側翼形成交叉火力,反復確認無誤,“申屠夏”抬手打出一發橙色信號彈,耀眼的光芒撕開黑沉沉的夜空,后方炮兵早已準備就緒,試探著打了幾發炮彈,全部命中目標,哥特式教堂的尖頂轟然倒下,煙塵四起,火光沖天。
完美!“申屠夏”又打出一發紅色信號彈,下一刻05式155毫米自行加榴炮和PHL-191型遠程火箭炮火力全開,黑夜亮如白晝,宏偉的教堂頃刻間化作一片廢墟,猛烈的爆照驚醒“母皇”,它意識到危機降臨,毫不猶豫鉆入一具人類的軀殼,抓緊時間轉化為“寄生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