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比如符彥卿,他雖是將門世家,但就沒學過這玩意。 唯有慕容信長,他雖然是吐谷渾人,但家中是幾百年的吐谷渾王族,漢化之后又一直是河西隴右的大族,族中文化人可不少,因此他才會擊鉦。 “太保可來為某拍板。”張昭又開始招呼符彥卿。 這拍板可不是后世那個拍板的意思,此時的板,有點類似后世的快板,是一種樂器,只不過是用拍擊來打節奏的,而不是后世那樣搖晃。 慕容信長脫下身上的袍服,符彥卿也輕裝上陣,兩人站到了張昭身邊。 此時宴會場的舞姬都出去了,眾人紛紛脫下外袍,露出半臂等緊身衣物。 后世說五十六個民族五十五個能歌善舞,漢族只能喊六六六,實際上這是非常錯誤的。 舞蹈一直是漢族儀式中,最重要的一環,只是后來被切斷了傳承。 此時張昭要親自擊鼓,所有人都知道舞蹈的時候到了,因此個個躍躍欲試,在此時來說,君臣同舞,乃是增進感情的最好機會。 張昭拿著鼓槌,舞了兩下花手,頓時贏得滿堂喝彩。 隨后他冬的一聲敲下,眾人立刻跟著擺出了舞蹈的姿態。 慕容信長叮叮當當擊打了幾下編鉦,符彥卿也拍了一下扳,眾人立刻又換了一個姿態。 張昭開口唱道:“西涼伎,西涼伎,假面胡人假獅子。刻木為頭絲作尾,金鍍眼睛銀貼齒。” 還是唱的西涼伎,只不過不是元稹版,而是白居易版的,感情更加濃烈、悲傷。 鼓響,鉦鳴,板子噼啪,眾人隨著張昭的擊鼓和歌而唱。 “須臾云得新消息,安西路絕歸不得。泣向獅子涕雙垂,涼州陷沒知不知?”張昭繼續唱,氣氛開始變得悲傷。 正在擊鉦的慕容信長回頭接口唱到:“獅子回頭向西望,哀吼一聲觀者悲。” 符彥卿則手持大板,如狂般拍擊,人同胡旋一般,飛速旋轉。 “涼州陷來四十年,河隴侵將七千里。平時安西萬里疆,今日邊防在鳳翔。” 這是眾將一起唱出來的,好多人的臉上甚至開始浮現出了淚珠。 只要他是人,就沒有不會為昔年河西隴右、安西北庭失陷而傷心者。也不會有人不懷念那個興盛的大唐。 此時雖然是武士權力最高的時刻,但也是榮耀盡失的時刻。 況且,從唐末到現在,亂了二百年,生民十存一二,皇帝換了幾十個,城頭大王不知變了多少,哪怕是武人,大多也已經厭倦了。 他們厭倦了朝不保夕,厭倦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被人殺死,厭倦了毫無榮譽的戰斗,厭倦了胡虜日日南下。 他們也在渴望,渴望一個天縱英主,渴望一個太宗文皇帝來帶領他們收拾河山,取回該有的榮耀。 “遺民腸斷在涼州,將卒相看無意收。天子每思長痛惜,將軍欲說合慚羞。.縱無智力未能收, 忍取西涼弄為戲?” 一曲唱完,鼓樂驟停,蹈舞頓止,張昭手持鼓槌,看向屋中眾人。 “二百年了,咱們唐兒自相殘殺,爭奪權力,毫無廉恥的過了二百年了。 吾起自河西,奮力歸國,卻只見石氏屈膝胡虜,無恥賣國,有家回不得,有國歸不得。” 一席話,說的原后晉眾將都低下了頭。 張昭再擊大鼓,高聲說道:“朕,不希望子孫后代再像我們這樣蠅營狗茍。 不希望天下生民再如草芥一般,被肆意殺戮。 不希望胡虜視我等為弱者,肆意輕賤,敢打我們子孫的草谷。 誰能為某結束這亂世,使金甌無缺,為子孫后人搏出一個安樂祥和,富貴榮華的未來? 誰愿意跟隨某家,堂堂正正的做個忠勇仁義之士,而不是被人稱為殺才?” 眾人聽完,紛紛跪地,齊聲大喊,“臣等愿意!臣等愿意!”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