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張烈成只覺得一股強烈不適從丹田直沖頭頂百會穴,瞬間就讓他極為煩躁。 怎么哪都不能擺脫慕容二郎的影子呢? 馮道也看出張烈成臉色有些不太好,他趕緊解釋道。 “慕容二郎君是大寧宮中天子的親姑父,昔年在東京之時,濟困扶危、一言九鼎、信譽卓著。 三年多前先帝喪事其間,慕容二郎君就大大震懾了天子一次。 這天子雖然心里惱慕容二郎君無禮,但也知道,他是可靠之人,若是大使能以慕容二郎君信義作保,天子定然會相信。” 入娘賊!就慕容信長信譽好是吧?張烈成忽然有些泄氣了。 他生來就是撒馬爾罕郊外的騾馬,跟慕容信長這種含著金鑰匙出身的‘羅馬’,待遇差距真的太多了。 更氣人的是,慕容信長還比他有能力。 不服不行啊! 而且這個時候,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于是,我張大使咬著壓根,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是平和的問道。 “不知道如何作保?” “大使郎君可對天子說,若要涼軍相助,可割讓關中,歲貢錦帛十萬匹,送郇國公養母王氏至涼州,天子以阿翁稱天王。 只要同意此四條,涼國大軍就朝發夕至。” 嘶!張烈成倒吸一口涼氣,雙眼圓睜,極為震驚的看著馮道。 看不出來啊!這看著對誰都樂呵呵的不倒翁,一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郇國公名叫李從益,看名字就知道是前唐皇室,確實也沒錯,他就是唐明宗李嗣源的唯一在世的幼子,李從益的養母王氏,就是大名鼎鼎的王淑妃。 這王淑妃可不是一般人,她還有個綽號,叫做花見羞,只聽這綽號就知道,此女是如何的美艷。 花見羞號稱五代第一美人,什么花芯夫人,大小周后,那都要王后稍稍了。 她雖然現在已經二十八歲,但仍然生的花容月貌。 哪怕歷史上耶律德光入中原時,花見羞已經三十一歲了,仍然美艷不可擋。 當時,那耶律德光上午還祭祀了李嗣源,對花見羞說,李嗣源是他大哥,花見羞是他嫂子,光哥決定以禮相待。 可到了下午,耶律德光就覺得心癢難耐,變卦把花見羞收入房中了。 要知道耶律德光這種人,身邊不可能缺女人的,花見羞也不是石重貴妃子,收入房中也沒有那種征服者的爽感。 而且石重貴的皇后馮氏以艷麗冠絕后宮,耶律德光見過好幾次。 他能堅持不納年輕的馮氏,反而一定要收了已經三十一歲,此時可以自稱老婦的花見羞,其美貌,可見一般。 而稱翁也不簡單,如果連姓一起稱,類似后世老爺爺,馮翁差不多就是馮老爺子的意思。 但單獨稱翁不帶上姓氏,那就是直接叫對方爺爺了。 雖然石重貴在輩分上來說,確實要叫張昭一聲爺爺,但那跟直接稱翁可不一樣。 張烈成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這四條,連他這個特務組織首領都覺得有些太過了。 “天子真能同意?會不會太過?” 馮道呵呵一笑,又恢復了那副老好人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剛才的狠辣。 “條件嘛,總是要談的,況且這可是救亡存續的大功,不顯得狠辣一點,別人怎么會相信呢? 不過第一次提出,恐怕大使郎君要冒一些險了。” 。 。 果然,張烈成亮明身份進了大寧宮,將這些條件擺上去之后,石重貴暴跳如雷,差點就讓人把張烈成拉下去給砍了。 不過把張烈成趕走不久,危險就降臨到了石重貴頭上。 原來耶律德光得知皇甫遇自殺之后,立刻再派張彥澤與契丹人傅珠兒率四千騎兵南下。 張彥澤一路利用晉軍將領的優勢,繞過邢州、相州、衛州一路南下,直達黃河岸邊。 不過此時的寒冷天氣救了石重貴一命。 歷史上張彥澤南下是在九月,因為一路行路很順利,在晉廷都沒反應過來之時,他就已經從白馬津渡過黃河,三日后就攻入了東京。 而這次,張彥澤走到衛州,就走不動了,這一路來風雪尤其大,兵卒多凍傷。 快到黃河邊以后,積雪過膝,根本無法繼續前行,只能讓義成軍兵卒叫開衛州城以后留在衛州修整。 石重貴驚恐之中,召集馮玉、李崧、和凝、馮道等商議。 馮玉和李崧建議召劉知遠入京勤王。 石重貴忌憚劉知遠,更甚于忌憚張昭,他看向馮道,低聲問道。 “如今之計,真的要召劉知遠入朝嗎?可有其他辦法?” 眾人都以為馮道會贊成的時候,馮道卻站出來說道。 “河東兵在河北,契丹兵馬也在河北,就算劉知遠聽命,率河東兵南下,難道他們還能擊敗契丹? 就算能擊敗契丹,他們入京之后,還會聽從朝廷詔令嗎?” 石重貴和眾人啞口無言,馮道繼續說道:“若是劉知遠入京,臣等自可以繼續高官做得,但陛下如何自處?”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馮道這句話,其實沒有什么問題,石重貴也心知肚明,他看了一眼馮玉和李崧,立刻就覺得這兩人也不可信起來。 哪怕馮玉是他的妻兄,但只要不作死,劉知遠大概率也不會殺他,但石重貴自己,則必死無疑。 想到這些,石重貴臉上露出了凄然的表情。 “吾父是兒皇帝,子還要當孫皇帝嗎?割了關中,就算退了契丹,又能茍且到幾時?” 馮道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主辱臣死,城愿效法桑國橋,去尋那張烈成處哭求,定要涼國放寬條件。 只是大家也應當明白,無論契丹還是劉知遠入京,大家沒有性命之憂也得做階下囚。 若是涼王發兵來援,陛下尚可做河南天子。” 石重貴聞言也淚如雨下,他還恭敬的對著馮道行了一個肅揖禮,因為馮道所言,是完全在為他著想。 “那就有勞有道公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