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此時的劉濤,正接受完一群工部小官吏的吹捧。 這些人就是來尋求心理安慰的,他們希望能在契入東京城后,得到劉濤的保護。 不過等劉濤回到后院之后,神色就立刻澹然了下來。 因為一個身材雄壯的粟特壯漢,正在等他,赫然便是張天王的義子,錦衣大使張烈成。 “馮道將老土豹子和簪娘給扣下了,某派了幾個人去打探,馮府四門緊閉,連叫門都無人應答。” 張烈成回過身來粲然一笑,他之所以此刻冒險到東京,就是為馮道來。 張烈成最近被慕容信長給刺激的不輕,慕容信長夫妻兩齊上陣,為了張昭拿下關中去冒險游說,如此盡心盡力,那他也不能讓慕容信長專美于父親之前。 “老狐貍這是要在等我們上去談條件啊!” 劉濤臉上閃過驚喜的神色,“長樂老會歸順天王?” 馮道此人,在此時文臣心中,可是非常有地位的,士人無論賢愚,都隱隱以馮道為尊。 可以說,馮道就是文臣此時推出來招牌,要是他能投靠的話,對于涼國的聲望,可是有巨大的提升。 張烈成緩緩搖了搖頭,“現在應該還不到時候,馮道此人游走各方不倒,他不輕易得罪人,當然也不會輕易投靠任何人。 而且馮道會不會投靠,不在他,而在我大涼即將展現的軍威。” 劉濤贊同的點了點頭,“大使可是要去馮道府上?要不要安排人接應?” 張烈成咧嘴一笑,“用不著,現在東京城,敢殺某的人,還沒出生呢。” 。 。 馮道以為來的會是劉濤,但萬萬沒想到,來到他眼前的,是一個雄壯的粟特人,只看這相貌,馮道頓時就知道是誰了。 “張大使乃是天王之子,似乎沒有以身犯險的必要。” 說不清是敬佩還是不解,馮道看著張烈成,慢悠悠的說道。 “長樂老乃是尊長,稱某一聲張大郎就可以了。” 張烈成把手一拱,“某身在當朝宰輔府邸之中,又何險之有呢?” “果然好膽量,老夫佩服,既然是大使閣下親至,就請把貴下屬帶走吧,馮某垂垂老矣,不值得大使閣下花費這么多的精力。” 張烈成擺了擺手,“長樂老早已遣散仆役,也沒有別的車夫,還是留下吧。” 馮道苦笑著,額頭皺紋都深了幾分,“張大使何必苦苦糾纏,契丹不日就會南下,天王遠在河西,就算現在整軍出發,也來不及了,老夫也實在幫不上什么忙。” “以長樂老之智,不會看不出來這天下大勢吧?你真覺得某那位伯父會再立一個兒皇帝?” 說著,張烈成自己給出了答桉。 “當然不會的,一個石重貴就能給契丹造成這么大的困難,要是趙延壽成了中原之主,過個五年十年,契丹還能保有燕云? 至于杜重威,此輩頭顱不過是暫時寄存在項上而已,怎可做得中原天子?” 馮道詫異的看向了張烈成,對于耶律德光、趙延壽和杜重威,他都是非常熟悉的,所以才能做出耶律德光可能不會再立兒皇帝的判斷。 但這張烈成是怎么判斷出來的?難道錦衣使者的密探,已經深入到了契丹上層? 這邊馮道在疑惑,那邊張烈成還在繼續說,“若是不立趙延壽與杜重威,這中原天子,說不得某那耶律伯父就要自己來坐一坐了。 只可惜他們契丹不是沙陀,從來就不是大朝之民,更兼髡發陋習,難以得到天下之民的擁戴,恐怕也坐不穩當。” “大使是想說,這天下,唯有涼王才是真人主是嗎?”馮道露出了不置可否的微笑,低聲問道。 張烈成呵呵一笑,“長樂老認為還有其他人可以嗎?孟昶?李璟?此輩不過偽作強盛而已,豈能抵擋河西精兵?” 此時后蜀的孟昶正在勵精圖治,雖然他這個勵精圖治要打很大的問號,但在外人看來,蜀國兵精糧足,沃野千里,是強盛之國。 南唐主李昪前年薨逝,現在繼位的李璟與孟昶極為相似,都是那種看起來風華正盛的年輕有為之主。 而且南唐最近還利用王閩的內亂攻滅閩國,隱有天南上國的意思。 若是要換個人這么說,馮道肯定覺得此人在夸夸其談,但是張烈成這么說,馮道又覺得有些理所當然。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孟昶、李璟二人看起來是英明之主,但跟張昭一比,又顯得不算什么。 但對于馮道來說,他仍然不想這么快就投靠張昭。 不是因為別的,單單就是因為契丹國主馬上就要進入東京了,而張昭遠在河西,一時半會根本到不了中原。 他這會投靠張昭,哪怕就是暗中投靠,也是非常危險的,萬一被耶律德光察覺,搞不好就會一刀把他砍了。 對于馮道這種人來說,不管是耶律德光還是張昭,他們兩人無論誰進入了東京,都要依靠馮道、和凝、李崧他們這些人來治理國家,因此誰也不投靠才是最安全的。 張烈成在心里冷笑一聲,父親果然睿智,遠在河西就看清了這些人的真面目。 當時張昭就對他說,馮道絕不會輕易下注,招攬這樣的人,幾乎完全沒有可能。 而之所以知道馮道是這樣的人,張烈成還要來的原因,那是因為招攬馮道,其實是張烈成的最高目標。 既然是最高目標,他自然早就有無法達成的覺悟,所以張烈成迅速調整了目標,他神色慢慢變得平靜了下來。 “長樂老果然不愧是不倒翁,不過某家要提醒馮公一句,某家大人與契丹國主,可是不一樣的,涼國不但有忠勇的武士,治國之才也不少。 張公希崇、裴遠、范質、薛居正等,都有宰輔之能。 河西科舉以及舉行了兩科,今科連兗州、青州籍的士子都有,長樂老可不要太過自信。” 說是提醒,實際上是威脅,因為涼國經過張昭五六年孜孜不倦的收攬中原人才,已經有了一個行政小班底了。 “多謝大使提醒。”馮道面對威脅,竟然一點也不生氣,他還對張烈成拱了拱手,好像張烈成是真的只是來提醒他而已。 “此就是某請大使上門的緣由所在,某為家人性命計,不能此刻歸順天王,但某馮道仍然是華夏之人,安能甘愿為北虜奴婢? 不才素知天王之難,在于如何不損大義而入關中,是以有一策,請大使助之,定能讓天王兩全其美。” “哦?還請馮公道來。” 馮道所言,正合張烈成的意思。 他這次來,最高目標是招攬馮道,最低目標就是要讓馮道出面,解決張昭這個難題。 “天王所慮,無非就是此刻進入關中,會被人認為是與契丹合謀,被看成是北虜的幫兇。 但如果此時,大寧宮中的天子,發國書邀請天王率大軍入中原抗擊契丹呢?” 張烈成眼睛一亮,確實啊!就如同涼軍第一次入關中是石敬瑭邀請的一樣,這次不也可以是石重貴邀請的。 這樣一來,那就名正言順了啊! 只是石重貴又不是傻缺,怎么會開這樣的口子,河西張天王的多想名正言順入中原,明眼人又不是看不出來。 “馮翁此計,有幾分把握?” “如果大使能舍命隨老夫入宮,再假言是令弟慕容二郎君托付,則有九成把握!”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