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劍光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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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嫣嫣然道:“我就說嘛,你怎么可能賺取那些不仁不義之財呢,爹爹他凈在瞎說。”
風逍舞道:“司馬莊主?”
司馬嫣撅起了嘴:“爹爹說你的銀子全都是來路不明的,還說你做的是殺手這一行當……”
她頓了頓,臉又有點泛紅:“他還說你是個采花賊,說長安鼓鑼巷那些人家的閨女都是你……”
她記得真清楚,一字不漏全說了出來。
風逍舞苦笑。
他只有苦笑。
想不到司馬翔對他的偏見已大到了這般地步。
但他還是要救司馬翔。司馬翔畢竟是她的父親。
無論司馬翔再怎么詆毀他,污蔑他,他還是要去救司馬翔。
況且這些事他本就沒做過,這就已足夠。
房間既不大,也不小,客棧既不豪派,也不簡樸。客棧里的生意既不火爆,也不冷清。
風逍舞看著天邊逐漸沉落的夕陽,沒有說話。
西天已由金黃變成酡紅,又由酡紅變成神秘的紫紅色。
司馬嫣也坐在風逍舞身邊,沒有說話。
她本想出去逛逛,但她知道此時不能輕易外出。雖再過十里才是蒼穹幫的地頭,但在距離蒼穹幫總壇這么近的地方,也必定有蒼穹幫的眼線。且畢恭玄的人都清楚記得他們的樣貌,她不能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來滿足自己的任性。
更何況她也想救出司馬翔,救出爹爹,比任何人都想。
雖她沒出去,可也沒和風逍舞說一會話。因為在剛才她想和風逍舞說話時,看到風逍舞看著天邊夕陽時眼里的神色。
那眼神仿佛在想著事,一些他隱藏得很好,不曾被人了解過的往事。
雖他已和我說過自己的身世和一些別的事,但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呢?
而且他的眼神……仿佛想到的是一些不好的回憶,為什么他又會在此時想起來呢?
這些不好的往事又是什么呢?
她想問他現在想的是什么,但她沒有問。她知道如果風逍舞想和她說,在上次就已經說了。即便現在問起,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有些人寧愿將自己的事永遠埋藏心里,也不想跟別人說起的。無論對方是什么人,除他自己以外。
她有點心疼這個眼神堅毅,卻時不時會流露出如詩人般善感憂傷的男孩子。她伸出手,想去握住他的手。
但她的手還沒伸出,風逍舞已站了起來。
“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你要走了?”司馬嫣咬了咬嘴唇。
風逍舞道:“嗯。”
“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司馬嫣從身后抱住風逍舞:“我不想一個人呆在這里,一個人呆著……我有點怕。”
風逍舞轉身,柔聲道:“你放心,蒼穹幫不會這么快就找到我們,你現在呆在這里很安全。”
“但……我還是怕……”司馬嫣抬頭,凝視著風逍舞:“要不你再陪我一會兒,就一會兒。”
風逍舞輕輕撫起她流云般的秀發:“你總該知道有些事……”
“我知道,我都知道……”
這也是為了爹爹,她當然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只是……
司馬嫣沉默了很久,才很輕很輕地說:“就一會兒,一小會兒,可以嗎……”
風逍舞沒有立刻回話。過了片刻,才道:“好,我再陪你一會兒。”
司馬嫣低下頭,倚在風逍舞的胸膛,不再言語。
她悄悄地笑了。笑得有點苦,也有點感傷。
我真的好狡猾……還想著去心疼他,借此來親近一下。到頭來想要被疼的……明明就只是我自己吧?
我這個樣子,是不是不太好……呢……
司馬嫣抱著風逍舞,靜靜伏在他的懷里。
風逍舞的手在她的耳畔。
她的耳朵小巧玲瓏。
司馬嫣很安靜很安靜地,伏在風逍舞的胸膛,仿佛已睡著。
風逍舞看著淡淡笑意安詳睡去的側臉,手從耳畔的安眠穴移開,將她抱回床上。
他本不愿這么做。但他知道自己若不這么做,也許又會有下一個一會兒,無窮無盡的一會兒就會一直延續下去。
她畢竟……都還只是個女孩子,一個心里還沒長大的女孩子。
風逍舞看著她純真的睡臉,將她鬢角垂下的頭發輕輕撫至耳后,然后站起。
他轉身,走出門外。
天邊的紫紅已漸漸消失,留下了道幽邃深遠的暗藍色。
悅來客棧。
牌匾很大。大大的牌匾下緊閉的門。
客棧的牌匾,總是得做得光鮮些的。
風逍舞走到門前,輕輕推門。
門沒有閂,一推就開了。
風逍舞有點吃驚,他想不到門居然這么輕易就開了。
他本以為義宏莊會有嚴密的防范措施,卻似并沒想著在進門時做些文章。
里面一張長長的闊氣梨花木桌已坐滿了人。門一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風逍舞這邊看來。
風逍舞一眼望去,就看出桌上的二十六人都是聞名遐邇的武林人士,連峨眉派現任掌門易風揚和丐幫九袋長老鐘無泥也坐在里頭。
宋捉影已走來:“你總算來了。”
風逍舞沒有說話,卻也站著不動。
宋捉影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你是不是在想為什么你可以這么輕易進來,就好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樣?”
風逍舞還是沒有說話,但他臉上的表情無疑已是默認。
宋捉影道:“若進來的不是你,當你的手敲上這道門時,就已成了個蜂窩了。”
風逍舞抬頭。四面望去,果然在屋梁上的一排都開了許多小孔,每個小孔前都有一個黑白相間衣飾的大漢手持連弩,對著孔外。這正是義宏莊的衣飾配色。
桌上為首的男子已站起,向風逍舞一拱手:“公子好久不見。”
這人正是義宏莊的大莊主司徒超風。他只穿著件質料上乘的純色衣服,以顯出他崇高的威望,除此之外身上不再有任何一絲多余的裝飾。劍眉星目,額頭很高,留著短髭,讓人一眼就看出他的深思熟慮,允執厥中,且一定是個慣于發號施令而不慣聽人命令的人。
坐在他右手邊的男人模樣已近中年,容貌卻依然俊秀,時常帶著溫暖和善的笑容,看到他的人心里都會不由自主升起一股自友善而發出的尊敬,正是義宏莊的二莊主諸葛笛。
諸葛笛一手白玉七孔短笛,年輕時遍會天下高手,名聲早已如日中天。如今眾望所歸,五年前與另兩位莊主被天下群雄共舉為義宏莊莊主,已近不惑之年,手上功夫比之少年時又不知精進多少,點穴打穴手法無疑已在云從龍衛莊之上,甚至更有人說諸葛笛的打穴功夫在當今江湖如果是天下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
坐在司徒超風左邊的男人則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坐著,直到現在也沒說一個字。風逍舞剛才進來時,他連看都沒去看一眼。
這人無疑是個很難去跟他打交道的人,也很難讓人看出他心里的真實想法。
江湖人人皆知義宏莊的三莊主李沁是個不怎么喜歡應酬招呼的人,性情也有點古怪。但絕對沒有人懷疑他作為義宏莊三莊主的能力。
他是個很可怕的人。任何人只要被他盯上,日子都不會好過。
其實被他盯上的人,日子并非不好過。
因為被他盯上的人,十天之內就再也沒法過日子了。
無論這個人逃到哪里,即便逃到天涯海角,十天之內,只要他的這檔差事仍在李沁手下,他都必定會是個死人。
風逍舞也向司徒超風拱手作揖:“確實好久不見,莊主別來無恙?”
對于義宏莊的三位莊主,他一直都帶著很尊敬的態度去面對他們。
司徒超風笑道:“無恙倒是無恙,只是公子已有些時日沒到莊上作客了,板上通緝令已又多了幾張,正愁沒人能把它們揭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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