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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對于現在的土伯而言,逃與不逃已無甚大的差別。
那覆蓋雷澤,強行沖破滿天雷霆進入戰場的大手便已非是祂能抗衡的了,更何況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自那擎天巨人身上似有無數虛幻的根須延展。
好似一株舒展的大樹一般。
以身軀為根,手臂為干,磅礴的姿態化作遮天蔽日的樹冠將這雷澤包裹起來——封天鎖地不外如是。
而就在這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情況下,那廝竟還召出了九只金烏以九宮之陣環繞手掌而轉,與前者一同向著大地碾壓而來。
該說真不愧是末法之后,逆流而上,踩著尸山血海走出來的人王。
哪怕對付祂這個鮮為人知的「小神」都用出了如此大的陣仗便是玄女復生,燭龍在世也得實打實的挨上這一巴掌再走,而至于祂么
以土伯的卜算,祂看不出自己的生路在哪兒。
而退一步說,便是付出了莫大的代價饒過了這次,誰又能保證稍后一瞬,追祂的仍是這個兇戾殘暴的分身,而不是帝尤的本體。
虎魄殘片,這玩意兒屬實是牽動了太多的人心跟目光。
與其再強做掙扎,倒不如選個安穩的死法,至少以死謝罪也不算違背了祂跟玄女的約定!
如此,如山般的巨掌落下,強橫的力道幾是在接觸的第一時間便打裂了土伯的腦殼,滲人的碎裂聲伴隨著爆裂的雙眼讓圈外被烈日余波炙烤的本就大汗淋漓的雷神更顯幾分忐忑。
暈厥中猩紅的血液自土伯的七竅中溢出。
恍惚間,祂似是看到了昔年長江河畔,那風華絕代,英姿颯爽的身影,與藏在山坳處躲著諸神狗狗祟祟營造鬼蜮改換幽冥的昔年之影。
祂的嘴動了動,試圖說些什么。
但伴隨著記憶的閃回,現實的到來,祂最后的遺言終無法開口說出。
隨著巨掌的落下,整個雷澤都震了三震,大地憑添了一片數百里的盆地,緊致的凹坑之外是被焚的琉璃化的焦土,暴躁的熱意竟驅趕著向來狂躁的雷霆不許入內。
而至于先前咬牙硬挺的土伯,此時也徹底被那磅礴的力道碾了個稀碎,而祂背后提供幫助的存在從始至終也沒現個蹤影
隨著惡客的消失,天邊的諸多異象盡數收斂,暴躁的金烏重歸巨人體內至使空氣中的溫度下降到了一個神靈勉強能接受的地步,撲鼻的血腥跟暴虐的氣息雖仍伴隨在那道擎天身影的左近,但卻不復方才那般凌冽到不許人言的地步。
如此,松了一口氣的雷神不等頭頂的巨人將目光轉移過來便已然奉上了自己從土伯那兒竊來的虎魄碎片:「終歸是老了不中用了,若是往昔哪兒用得著如此拖拉,早便了結了因果將這物送至你手了,怎還需的你親自來取!」
「我聽過您的事跡!」
眼看著一個光團落在手里,光華散去之后最后的那一截兒刀刃飄忽的落在了自己的手中,此時已用早先留好的真靈替代了分身的張珂道:「今日事急,沖撞了寶地,捎帶諸事完畢之后尤必定帶家中長輩來此親自上門道歉,并賠償一應損失!」
說歸說,鬧歸鬧,當初在虛空中暗地里的罵罵咧咧可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說事兒。
而自跟那所謂的雷霆君主立下誓約之后,張珂便一直在尋找對方的跟腳,跟雷有關的蠻荒并不算少,但刨除掉那些個關系更加親近玩起來要更夸張的老登之外,所剩的目標就已不多了。
雷澤之神便是其中之一!
而這位說起來跟腳
也很大。
祂的蹤跡最早可追溯到蠻荒人族誕生以前,幾是跟蠻荒三龍(燭龍,應龍,青龍)等古老大神們一批次的老神,但僅憑這點兒并不足以讓張珂如此恭敬順從。
古神多了去了,又有幾個值得已封王的張珂低聲下氣的?
哪怕是從前的長輩——應龍,額,這個能享受到這待遇,別個一概不行!
而雷澤之神除了自身古老之外,另一個重點因素就是其是蠻荒之中最早對人族表達出善意的蠻荒古神之一,在這一點上祂甚至還要領先于應龍,白龜等存在。
甚至有傳說,當初的華胥氏就是在雷澤時因不小心踏在了雷神留下的腳印上便感孕先天,由此而生下了伏羲!
當然,事實來說伏羲是燧人氏的親子,跟雷神沒有血緣上的牽扯,但這并不是說上邊兒的傳說就是假的,亙古之時,當時伏羲的出身就是雷神與華胥氏結合所產之子,直到伏羲女媧雙雙封王,后繼神農鼎立蠻荒,這條已經被傳唱了無數年的故事才有了另一個版本。
當然,更細致的層次張珂不知道,也不想具體探知。
但以一屆人王之尊,父子前后都能允許這則故事流傳下去直到后世被人各種改編仍無有一絲反應,足可見燧人跟伏羲這一脈跟雷神的交情,更進一步的來說,當時能跟應龍同層次的大神,如今淪落到困守雷澤,竟連一個自號的幽冥鬼帝都殺的費力。
即便不能全把責任托到那個傳說之上,但多多少少也總會帶點兒連帶責任
當然,張珂大可以向燧人氏亦或是伏羲來尋求此事的答案以來確定對雷神的態度,但真沒這個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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