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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地祇真是下了死力。
無數的法術匯聚成絢爛的漫天洪流,朝著張珂沖刷而來。
雖然,在場的諸位大多都是地祇,但即便是地祇也有山神,河伯以及陰神的區分,雖然現在幽冥中的陰神尚未歸位,整個幽冥的權柄,其實是陽間的土地神在兼任。
但因其喜好偏愛,跟過往經歷的緣故,哪怕都是地祇,各自施展的法術之間也不盡相同。
再加上法力擁有鮮明的個人特征。
空中匯聚的法術洪流,看似浩大,璀璨,但其中卻有不少的威力折損在了互相抵消上,當然某些法術相交反應下,也迸發出了更為暴虐的力量。
但這顯然不在諸位地祇的考慮之中。
借助超規模的法術洪流,壓制張珂的行動,本就是祂們最初的想法,只要順利施展,折損一部分,倒不那么重要了。
于是,絢爛的光芒從四面八方沖刷而來。
砸在張珂的身上,引發了迅猛的爆炸。
劇烈而危險的光芒,一度壓制了地上燃燒的火海,將張珂整個人囊括其中。
恍惚間,張珂感覺自己仿佛是回到了小時候。
在后世尚未因為空氣污染而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時候,兒時的春節便是如此狂歡的場面。
等到除夕那一天的晚上,家家戶戶幾乎會將家中的絕大多數存貨拿出來,由著孩子們嬉戲玩鬧,而恰巧有那么一次,沒注意到新買的鞭炮換上了白捻子,張珂隨手點燃便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結果,不出意外,一整掛一萬兩千響的餅形鞭炮直接在他腳后跟炸響。
此情此景,跟當初除夕夜失手的場面何其相似,只不過,不同的是,鞭炮若不是湊巧很難殺傷人命,但眼前的這些法術洪流,隨意一道,都有湮滅無數生命的威能!
從恍惚中蘇醒,隨手擦了把胸前焦黑的痕跡,撕下幾塊死皮之后。
張珂猛然沖出了火海!
在這些地祇之中,張珂最關注的便是豫州土地這個自夏朝存活至今的老不死。
祂是這群地祇里面,張珂感覺到對自身威脅最大的存在,哪怕是時至現在,除非再以兇惡面貌示人,否則張珂也沒太多的把握能拿得下對方。
當然,在諸神環伺的情況下,張珂也很難跨越其他的地祇,直接去跟豫州土地廝殺。
于是,倒霉的便只能是這其他的地祇了。
早在數日之前,張珂就能硬頂著五神圍剿的場面,斬下了荊州土地的腦袋之后,飄然離去。
別說是現在。
在張珂看來,除了四瀆還有些牌面之外,其余神等,跟先前被他斬了的詭母也沒太大差別。
無非是數量多了些,互相牽扯,奔逃下,一時間有些難捉罷了!
“祂逃了,那便由你來替吧!”
由茫茫多法術堆砌的煙火之中,張珂沉悶的聲音驟然響起。
下一瞬,那聚焦無數視線的璀璨光芒驟然炸裂,迸射的洪流掀起了狂風吹拂。
隨后便是一抹兇戾的刀光陡然閃過!
剎那間,從焰火中沖出來的焦黑軀體上有一道道繁復的圖騰閃過,隨后,張珂那本就宏偉異常的身軀,再度膨脹了三分。
肋間傳出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響,從中裂開的肌膚下,陡然伸出了兩雙雄壯的臂膀,揮拳砸出,將正欲逃跑的司州土地砸了個正著。
原本向后逃竄的路線,直接發生了近九十度的偏轉。
如墜地的隕星一般,轟然落地,引得地面震顫不已。
而緊隨其后的刀光,轉瞬間傾軋而下,倉促間舉起的兵刃根本無法抵擋這暴虐的力量,一桿長槍轉瞬折斷裂成兩半,鋒銳的刀刃如切割奶油一般,順滑的劈開了司州土地的身軀,將其一分兩半。
凝聚于頭顱中的真靈,尚來不及逃竄,便被面貌猙獰的刀靈一口咬住。
伴隨著滲人的咀嚼聲,司州土地身隕!
在場的土地,九去其一,本就略顯松散的包圍圈在此刻更是空曠了一些。
但張珂對此連抬眼都欠奉。
看似松散的圈子,不過是這些地祇擔心張珂緊追自身不放而所呈現的姿態,但倘若他現在轉變態度想要就此逃離,都用不了一個呼吸,這些地祇便會集體聯合起來,動手阻撓。
更別說,在三層包圍之外,還有一個老不死,正在積蓄力量,封鎖涼州全境。
如此,專注于眼下才是重點。
隨手撈起司州土地的殘尸,將其扔到蒼玉之中鎮壓起來。
死去的神靈本就會造成如同鯨落一般的景象,而地祇尤甚,作為山川江河靈韻所化的祂們,在魂歸天地之后,死去的身軀更是會滋養大地本身。
當然,相較于地祇死去對天地本身造成的損失,這點彌補聊勝于無。
只能說是勉強不虧。
但倘若張珂拿來,對自己那貧瘠的小家卻是一頓不錯的滋補。
雖然不是滿漢全席級別的,但也算是下館子了。
更別說,眼下還有如此多的地祇擺在眼前,考慮至此,張珂眼中的猩紅之色更顯濃郁。
隨后,上身六臂擒拿斬殺忙的飛起,神通變化而來的兩顆頭顱在觀察周圍地祇動向的同時,也在張口噴吐著煙霧。
純白的大霧迅速的在涼州彌漫開來。
跟腳下延燒的火海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種色彩。
如此,大勢乃成。
但對于地祇們來說,當下的感官可就不怎么美妙了!
腳下是洶涌燃燒的三昧真火,雖有四海之水庇護,但真置身于火海之中,稀缺的水汽也庇護不了祂們的安全,稍微拖延,便是烈火纏身,骨肉焚燒的疼痛。
地面被封禁的同時,天空上也不是什么好去處。
濃郁的大霧延展開來,自身的五感跟神念感知被壓縮到了一個極其狹窄的區域之中。
真要細致形容的話,視野面積頂多周圍兩三里地的區域,或者四瀆能多些,但也多不了多少。
而相比之下,由法天象地跟權柄支撐起來的張珂,光是臂展就達到了夸張的萬米,這點兒緩沖距離,真是死到臨頭了還被蒙在鼓里。
故技重施?
呵,當下這情況,還能有眾神齊心協力的機會嗎?
暫且不提為了圍困張珂,而“被迫”分散站位的地祇們,單是說祂們之中的隨意一個,但凡停下來想要蕩開周圍的濃霧,下一瞬,周遭的濃霧便會猛然撕裂,緊隨其后的便是裹挾著狂風,發出凄厲呼嘯的虎魄。
誰動殺誰,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即便其他地祇趁著張珂解決祂們同伴的功夫動手清掃視野,但無奈能夠拖延的時間實在是太短暫了,剛有一點起色,轉瞬間另一個方向就傳來了凄慘的哀嚎。
不提連五感都蒙蔽的大霧中,同伴的聲音是如何這么清晰的傳導過來的。
單說在這茫茫一片下,不間斷的,來自不同同伴的嘶吼跟戛然而止的聲音,對剩下的地祇們來說壓力著實是有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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