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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他！

    馬超暗自咬牙，心中盛怒牽動了內(nèi)傷，讓他五臟六腑隱隱作痛。

    楊松也感覺不對，下意識地想到是昨夜孫乾上門送禮讓兵鴉道撞見了……

    可是，不應(yīng)該啊。

    楊松是張魯麾下首席謀士，位高權(quán)重，又是漢中楊氏大族的族長，當(dāng)初張魯定漢中，他就沒少幫忙，這些年更是“兢兢業(yè)業(yè)”，勞苦功高，此前從沒有過兵鴉道暗中監(jiān)視的先例，禮一直沒少收，要出事早出事了，怎么今天就……

    忽然，楊松看向陸景，心頭一跳。

    差點忘了！

    現(xiàn)在的兵鴉道都監(jiān)是陸景，這權(quán)力張衛(wèi)回來都沒收繳上去！情況不妙……難道真是他暗中派人監(jiān)視？這是刻意針對自己……還是對其他文臣武將也這樣？

    陸景目光掃過楊松，心中冷笑，別以為老子不知道我明面武功路數(shù)都是你狗日的泄露出去的……

    這么正大光明公報私仇的機會，我怎么會放過呢？

    砰！

    忽然一聲巨響，一道人影被丟了進來，砸在大殿青石地板之上。

    “啊！！！”

    慘叫聲響起，眾人吃了一驚，定睛細看，竟是位三十余歲的青衫儒士，此時他半邊身子被雷法劈成焦黑，倒在地上痛苦大叫。

    他的一手一腿全被打斷了，鮮血從傷口流出，在身下匯成血泊……

    此人正是李恢！

    馬超瞳孔收縮，目光如電，唰地看向陸景。

    陸景對他微微一笑，神色間滿是嘲諷和嗤笑。

    馬超心中殺意大漲，驚疑不定，握緊了拳頭。

    隨后，張衛(wèi)和楊任出現(xiàn)了，趕著左右偏殿里的黃權(quán)、孫乾上殿。

    二人看到李恢都吃了一驚——李恢名義上還是劉璋麾下，黃權(quán)看到他還以為是劉璋派他前來，另有密事；孫乾卻是知道其中緣由的，一明一暗，雙線并線，明為結(jié)盟，實際上李恢才是這次漢中之行的關(guān)鍵，劉備的目的是猛將馬超，此時看到李恢被抓，他的臉色立馬白了……

    張魯皺眉道：“這是怎么回事？”

    張衛(wèi)就守在大門口，手持【大都功印】嚴陣以待，沉聲說道：“情況復(fù)雜，還是讓東庭解釋吧。”

    張魯看向陸景。

    陸景抬起一手，數(shù)只毒蜂從他的豢獸袋中飛出，親昵地繞著他盤旋飛舞。

    “此為九黎寨【玉環(huán)蜂】，想必各位都認識。”

    陸景侃侃而談道：“老乾山楓木軒覆滅之后，這一萬只毒蜂還有《御蜂咒》就都落到了我手里。《御蜂咒》有一妙處，便是用毒蜂為耳目，靠解讀‘蜂舞’傳遞訊息……弟子蒙師君看重，忝為兵鴉道都監(jiān)，不敢不盡心南鄭防衛(wèi)之事，夙夜憂嘆，唯恐負師君重托……”

    陸景滿臉都是感恩和敬重。

    張魯面色和緩，暗暗點頭，張衛(wèi)、楊任、閻圃等也都覺得陸景做的確實很盡心，但范鉉、張玉蘭是知道他的——這小子昨晚上還閑的去畫符，哪來的“夙夜憂嘆”？

    “……”

    張玉蘭掩嘴輕笑，范鉉嘴角一抽，這臭小子！

    陸景一臉誠懇，好像真費了不少心血，繼續(xù)說道：“因此，將這一萬只毒蜂散出，希望能為南鄭添一道防線，沒想到歪打正著，居然發(fā)現(xiàn)了一些隱秘之事……”

    鋪墊了這么多，就是為了把監(jiān)視仇敵的事揭過去。

    陸景看向地上李恢，微笑說道：“閣下是李恢，李德昂吧。昨夜你秘密潛入馬將軍府邸，一個時辰之后方才出來。能不能告訴我，身為益州從事的你，為什么要偷偷摸摸深夜探訪師君麾下大將，此舉所為何事？”

    馬超面色一緊。

    李恢咬著牙，斷臂斷腿讓他疼得滿頭冷汗，但頭腦依舊清晰，斷斷續(xù)續(xù)說道：“我不知道……伱在說什么！我與馬超將軍乃昔日故友，難道……還不能敘舊嗎？你們天師道不分青紅皂白，肆意偷襲！兩國交戰(zhàn)，尚且……不斬來使，今日州牧大人攜誠心實意而來，爾等卻如此對待，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李恢的口才當(dāng)真不俗，這大帽子扣下來，道炁長存殿內(nèi)鴉雀無聲。

    張魯皺了皺眉，如果真是使者，那如此行事可有些過分。

    其他人面面相覷，也都覺得不妥。

    “好口才。”

    陸景面不改色地贊了一句，俯身說道：“這么說來，你與黃權(quán)主簿是同道？我提醒你啊，黃主簿就在此間，而我正一道，是有【問心符】的……”

    “我……”

    李恢剛要回答，聽到最后兩句，臉色微變，偷眼看向黃權(quán)，強撐起來的義正言辭有些掛不住了。

    在場眾人都不是傻子，一看他臉色就知道情況不對！

    馬超和孫乾的表情越發(fā)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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