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識？”慕經理注意到我和劉燕，端著酒杯走過來。

    “原來不認識，現在……認識了，就這樣……”劉燕聳聳肩，攤攤手，有些西方人的味道在里面。

    “哦，我以為你們認識呢？那就好啦，一回生二回熟，也許下次見面大家更熟絡啊。”他看著我說。

    “你們認識？”劉燕問慕經理。

    “原來不認識，現在認識了。我是個打工的，這帥哥可是干大事兒的。他是馮總的朋友，所以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啦。”慕經理明明知道我，為什么要說不認識呢，這個人真邪乎，怕影響他的聲譽還是怎么的？

    我知道，一定是這樣。

    “你見過劉玉嗎？”慕經理轉身走了，劉燕問我。

    “劉玉？哪個劉玉？”

    “就是栗艷萍她媽，我姐姐啊，怎么，你沒見過？”

    “哦……見過，見過！”我一下想起來，上次栗艷萍告訴過我。她媽媽住院時還是我幫著辦的手續呢。

    “她現在……怎么樣？”劉燕沉吟了一下，問我。

    “上次因為你的事情，生病住院，還做了手術。估計現在還躺在家里休息呢。”

    “因為我生病？不會吧，她享了大半輩子福，會想到我？會因為我生病，滑稽！”她再一次喝口酒，扭過頭去，可想而知他的心里肯定不好受。是不是會對栗艷萍的媽媽產生什么抵觸厭惡之類的情緒？

    “你，現在做什么工作？干嗎不去找她們？”

    “工作？我充實的很，天天有工作可做，餓不死人。就算是餓死，我也不會去找她們……”

    “為什么，你恨她們？”

    “恨？不，我只恨自己。誰都恨不起！”她的眼里有淚花。

    “我聽栗經理說，你……很小就離家出走？”

    “對呀，我干嘛要呆在家里，劉玉能一個人闖世界，我也能。我在酒吧做過推銷員，也在理發店打過雜，餐館洗過盤子，足療店當過學徒。可這些地方沒有我的容身之所，他們嫌我太小，嫌我吃的多，嫌我不夠機靈，嫌我笨手笨腳不會惹客人高興……”她點了支煙，“無所謂，我照樣活著。盡管那時候常常身無分文，有上頓沒下頓的，找不到地方住就睡車站。哈哈，想起來……真可憐！”她吐著煙圈，動作嫻熟。“還曾被一幫人綁去，讓我給家里打電話騙錢，幸虧我機靈，把自己弄得和叫花子差不多，瞅準機會逃了。”

    我同情的看著她，不知道說什么好，是不是該安慰她？我不會安慰別人。

    “那你后來怎么過的？”我給她倒杯酒。

    “怎么過？一個人過，后來跟著大家過，就這樣！”她一口氣喝下我倒的酒，是個能喝的主兒。“干嘛要我遭受孤獨，遭遇不幸，同一個媽生的，她怎么會有那么好的生活？”她似乎在說劉玉。“沒事，掀開一把就過去了，我不會再是別人眼里那個可憐乞討的小女孩，我不要冷漠，沒有家的溫暖，照樣有人需要我。哈哈……”她冷笑一聲，“男人有需要，我干嘛不學獻殷勤，沒什么損失。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她還是嘆口氣，“你見著她們家人盡管告訴她們，我要讓她們知道我受的苦！”

    多冷漠的女人，多悲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