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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葉傾懷得以在離他只有一臂之隔的地方肆無忌憚地端詳他。
眼前這個坐在皇位上的陸宴塵和她印象中的陸宴塵可以說是判若兩人。并不是說他身上有了那種帝王身上的威嚴或是高高在上的氣勢,而是因為葉傾懷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死氣沉沉的頹喪。
前世今生,葉傾懷從來沒見過這么頹喪的陸宴塵。
陸宴塵那雙漆黑的眸子像是燃盡的灰燼,葉傾懷的記憶中,她只在一個人眼中看到過這種神色,那就是她父皇病重將死的時候。
那是一種深重的絕望和無力,仿佛一只腳已經(jīng)邁進了鬼門關(guān)。
作為皇帝的陸宴塵在朝廷上的狀態(tài)也與葉傾懷的預想大相徑庭。
前世叛軍即將攻入京城時,葉傾懷知道自己難逃殉國的命運,那時她思慮再三,還是寫下了那道臨死前交給陸宴塵的遺詔,遺詔上她以大景第七任皇帝的身份封陸宴塵為異姓王,并將玉璽和皇位傳給了陸宴塵。
現(xiàn)在想來自己一個亡國之君,在朝臣眼中根本沒有任何威信,那封詔書根本是一張無用的廢紙。
可那卻是她真心實意的決定。
并不是因為她還對陸宴塵存著傾慕之情,相反,當時的她恨透了陸宴塵。可以說,若她還在世,最不愿見的就是陸宴塵這個辜負了她的信任的叛臣爬上高位。
但作為皇帝而言,葉傾懷不得不承認,陸宴塵文武雙全,篤厚恭謹,仁民愛物,若是為君,必是賢君。
于是,葉傾懷忍著心頭的恨意寫下了那張遺詔。
這是當時的她以為能為大景做的最后一件事。
可眼前坐在皇位上的陸宴塵,卻與葉傾懷心目中賢君的模樣相去甚遠。
他沉默寡言,幾乎不參與朝會的討論。
若一定要說,倒有點像從前葉傾懷上朝的樣子,是一個局外人。
直到朝臣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了陸宴塵的身上,說到今夏內(nèi)務府為后宮采購和運輸玄冰的費用遠超預算,希望皇帝能夠節(jié)制,陸宴塵才開了口。
「朕已和內(nèi)務府說過,若是預算不夠,可以將中秋和除夕的國宴慶典簡辦,要是還不夠,就把七司三院里的珍玩拿出去賣了。」
葉傾懷聞言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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