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分功不均-《大明第一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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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時分。
潢水兩岸的戰(zhàn)事仍舊未徹底平息,遍地是紅白色相間夾雜著血的冰雪。
陸完的中軍抵達時,大明將士對于朵顏和泰寧兩衛(wèi)的族人近乎是一場屠殺,連同這些部族的牛羊牲口也一概不留。
張鶴齡繃著臉,臉上被冰雪覆蓋,只有兩個鼻孔還冒出些許的熱氣,他走出去幾步路,腳下突然陷進水里,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站在潢水的冰面上。
“壽寧侯,您沒事吧?”
旁邊的將領(lǐng)趕緊扶住他。
“陸巡撫呢?他人在何處?”先前一場交戰(zhàn),隊伍很散亂。
即便是張鶴齡這樣沒正經(jīng)上過戰(zhàn)場的,也覺得昨夜的殺戮根本是毫無章法。
部將道:“陸大人已帶兵往北去,要伏擊另外一路的兵馬,河岸只留下一萬多人馬收拾殘局,俘虜本有三千多人,但逃了一批、殺了一批……現(xiàn)在連六百人都不到?!?
“咋還逃了?”張鶴齡皺眉。
此時張永也穿過冰面來到了潢水的南岸,他見到張鶴齡,沒有那么慌亂去找陸完,他跟張鶴齡一樣,看起來是領(lǐng)兵的,但其實關(guān)鍵時候都不會沖殺在前。
“壽寧侯,咱要趕緊撤走了!從這里往東,就有察哈爾部的人馬,逃走的兀良哈的人往各方向去,這路也難走根本無從去追?!?
張永就是來催促張鶴齡,準(zhǔn)備帶兵東撤。
張鶴齡道:“那位陸巡撫不是還帶兵北上了嗎?不等了?”
“差事不同!他們是去阻擊韃子?xùn)|撤,跟咱有何關(guān)系?咱就收拾好殘局,趕緊退走,從這里回沈陽中衛(wèi)估計沒個十天八天的回不去,咱已深入到草原腹地了!”張永感慨著。
張鶴齡渾身一個激靈,問道:“老張,咱這里距大明的地界遠(yuǎn),還是威寧海距離大明的地界遠(yuǎn)?”
張永道:“當(dāng)然是這里遠(yuǎn)。少說有四百里,威寧海距離大同也不過才二百里……”
“我了個老娘啊,說你們坑老子,你們還真會坑,老子這一路都沒見到韃子,還以為還在大明的疆土上逛游呢,感情讓老子到韃子后方來送死呢?快走快走!”
張鶴齡一聽就慫了。
最開始行軍時,因為也沒下雪,路上也不是很趕,張鶴齡有馬匹換乘,他還感覺不錯。
這兩天忙著追擊,人在身體極限中煎熬,他也沒顧上這跑了到底有多遠(yuǎn),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我這次深入草原,比王守仁和馬儀他們深入得更厲害,距離大明有駐防的關(guān)口更遠(yuǎn)……我簡直是被騙上了賊船!
張永一看張鶴齡那慫樣,突然就明白陸完和王憲他們帶兵去跟朵顏三衛(wèi)另外一路人馬交兵,為何不帶上他了。
大概張鶴齡這樣的,就算是當(dāng)總兵,也只適合收拾一下殘局。
“壽寧侯也不必驚惶,大明兩路兵馬,有四五萬,昨夜交戰(zhàn),就算是逃走的韃子也沒法判斷咱三軍的兵馬數(shù)量,除非是韃靼小王子親臨,否則一般的部族咱是不用怵的。收拾之后,三軍整頓便先回撤,走五十里之外再行駐扎休整。這里的河道窄水流急,河還未完全上凍,不適合駐軍?!?
“走走走!”
張鶴齡不由分說,他現(xiàn)在只想趕緊回大明。
哪怕現(xiàn)在他也很疲憊了,但想到自己身在險地,他寧可在馬背上打個盹,也不想多留一刻多一分危險。
……
……
第一場伏擊戰(zhàn),交叉于潢水南北兩岸,一場戰(zhàn)事打得近乎毫無破綻。
但在第一戰(zhàn)結(jié)束之后,再想北上去將福余、朵顏等另外分路而行的人馬進行包夾時,卻也只能追了個尾巴。
“陸中丞,沒法再追了?!?
王憲作為另外一路人馬的主帥,見到了剛奔波而來的陸完。
從昨夜到現(xiàn)在,陸完這批人馬是最累的,但所得到的戰(zhàn)功卻并不多,大的功勞基本都被王憲這一路伏擊的人馬給占了。
王憲指著遠(yuǎn)處沿途狼藉的景象,道:“韃子撤走時,把能丟棄的都丟了,就是為避免全軍覆沒,如果再追下去,很容易遇到韃靼的主力!”
陸完道:“難道就差了幾十里?”
王憲嘆道:“前面再無設(shè)伏的人馬,再往前走,路上的變化更多,韃子的部族人馬也更多。若這是好天,一路推過去也可,但咱的人馬和火炮數(shù)量不允許?!?
“報……”
有傳令兵帶來消息。
“講!”陸完好似一點都不累。
相比而言王憲所率的人馬更顯疲累。
“擒獲韃靼俘虜六十二人,牛羊三千余?!?
“帶走!”
陸完現(xiàn)在也不得不低頭。
他們從南線殺過來時,福余和朵顏兩部已過去大概六七十里,追了一段也沒有追到的跡象,一路上都是被遺棄的牛羊和財貨等,朵顏三衛(wèi)為了逃命,可真是把家底都快丟干凈了。
陸完滿面遺憾道:“此番出兵,未能將朵顏三衛(wèi)一次覆滅,實乃我心中之大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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