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周再一次參加朝議。 奉天殿內,沒他什么事,他現在仍舊列在文臣之列,當天就是聽完一眾人的進言后,出了奉天殿就會跟蕭敬一起去乾清宮。 他跟別的大臣完全不同。 當天卻是皇帝跟內閣就《大明會典》攤牌的日子,因為張周當天入宮時,已將他所編撰的《大明會典》成書,送到宮里來,皇帝也不打算親自看,畢竟看不懂,專業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完成。 但事卻不能泄露出去,在朝議結束之后,劉健也得到吩咐,讓一起去一趟乾清宮商議事情。 “劉閣老,不知所為何事?最近朝中可有大事,需要多番內廷商議?” 屠滽作為吏部尚書,走過去好奇問了一句。 劉健等閣臣最近被皇帝乾清宮召見的次數有點多,屠滽作為吏部尚書卻很難享受到這種待遇,他也想知道皇帝跟內閣之間在搞什么名堂。 劉健不想回答。 如果被人知道《大明會典》由一個人修撰完成,剩下的人全都是擺設,別說是內閣三人,就連整個翰林院體系都要因此蒙羞,現在皇帝只跟他們幾個閣臣還有王鏊說了這件事,也是很給面子了,如果再讓屠滽他們知道……那就等于是將丑聞公之于眾。 謝遷湊過來笑道:“沒什么大事,翰林院上下都在忙呢。” “是啊,是啊。” 有大臣過來湊一臉,還在應聲。 翰林院忙嗎? 可能吧。 大明各級的官府,要說最清閑自在的,可能就屬于翰林院的官,都說那是清貴之所,一個個每天都無所事事,甚至點卯的事都不用做,跟別的衙門上下緊張的氛圍完全不同。 這邊說話被謝遷打岔,劉健也尋著機會出來,跟隨小太監一起往乾清宮方向走。 …… …… 乾清宮內。 一整套的《大明會典》擺放在那,劉健到來時,張周已經跟皇帝談了好半天了,而且是談笑風生那種。 皇帝也不在書案之后,跟張周近乎是并排站著,一點架子都沒有。 劉健曾經也憧憬著皇帝可以跟他們文臣之間如此平等相處相待……但這不過是夢想,卻好像全都在張周身上實現了。 “劉卿家來了。”朱祐樘不等劉健施禮,便抬手示意他不用拘泥那么多君臣禮數,“一早朝議之前,朕就派人告知過閣部,今日要找人校對秉寬所修的《會典》,但此事不能對外聲張,除了翰林王學士之外,最好只有一兩人參與其中,劉閣老可有想好找誰?” 劉健面色為難。 這么一整套書,說是校對,但其實是審查。 看這套書是否真的如張周和程敏政之前吹的那樣,到了可以直接刊行的地步,這么費時費力的工作,涉及到考證等事,找一兩個人來……鬧呢? 難道讓我們內閣這三個老家伙也參與校對?就算再加上王鏊,這工作量也大到驚人啊。 張周笑道:“劉閣老是否覺得人力不足呢?有關考證的事,在下特別準備了一份書卷,涉及到出處和循例的部分,應該能輕省不少。” 張周之所所以沒直接就把書拿出來,而是要先行準備,甚至還去問林瀚和程敏政的意見,更多是因為有些法例、衙門涵蓋職責等,照本宣科容易,但畢竟是“口說無憑”,不能你說這個職位該干嘛就干嘛,需要有出處,沒有出處的則需要援引先例,比如說在正統、成化年間出過什么事,當時朝廷用什么辦法來解決,當時朝議有什么結論之類的。 這是充分考慮到文官會挑刺。 本來雙方就不對付,現在張周還越權把翰林院的工作給干了,等于說張周的下馬威越來越狠,文官那邊在窒息之前還是會想辦法掙扎一下的。 劉健道:“張侍講可真是思慮周詳。” 言外之意,你這是知道我們要給你挑刺,所以才準備這么充分? 張周笑道:“哪里哪里,都是為朝廷辦事,而且《會典》一書功在千秋,也并非在下一人的功勞,還需要翰苑的同僚通力配合。” 本來劉健還在想,以如何的方式去跟張周進行“談判”,把《大明會典》修撰的功勞給分出來,現在他看出來,不用他來提,張周已經主動提出來。 心里不樂意,但其實還是松口氣的。 如果真由張周一個人把書給拿出來,而以皇帝對張周的信任,再找人勘校一番,發現張周的書到了可以刊行的地步……那翰林院的官員可以集體請辭了。 現在好歹雙方還留有余地。 只是他現在心里還在想,這小子是真這么自信嗎?憑一人之力,就能把書給修好?他是幾時開始的?背后到底有誰在幫他? 朱祐樘道:“校對所需時間,還是不宜耽擱太久,兩天時間最多了。劉閣老可有想好找誰來參詳?” 不能帶回翰林院,大概的意思是要送去內閣值房。 劉健道:“請翰林侍讀梁儲。在楊廷和回鄉省親時,由梁儲代為負責校對、修書之事。” “好。”朱祐樘也沒征詢張周的意見,往蕭敬那邊看一眼,“派人,傳梁儲入宮!” …… …… 一整套的《大明會典》,由司禮監派讀書房太監,六個人抬著,再加上前去監督的陳寬,一共七個人。 跟著劉健抵達內閣值房。 李東陽和謝遷看到這架勢,便知道皇帝和張周不是玩虛的。 書都給抬來了。 大概的意思,回頭就可以直接刊行。 “陳公公,您是否要留下?”劉健問一句,說這話其實就是在提醒陳寬,伱可以走了。 本就是皇帝派來的,還用你劉健問是否留下? 你既然問,就是下逐客令。 陳寬苦笑道:“咱家就近找地方先歇息一下,等那位梁翰林到時,再送他過來便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