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懋本以為見過蔣德鐘,自己就能重新獲得張周的青睞,回家之后安心等信。
結果卻把東廠正在追查都督府內部貪腐案,尤其涉及到京營采辦等回扣和貪墨的消息等來。
張懋面對在那認真總結情況的鐘德才,面如死灰一般,就差找個木頭柱子往上撞。
“公爺您放心,現在朝野上下還不知道有這回事,咱也就是因為有一些是自己人,所以才能提前獲悉消息。”鐘德才道。
張懋黑著臉道;“你是想說,因為老夫涉案,所以才會比別人更快知道這件事?”
“這……”鐘德才都不知該怎么形容。
張懋道:“德才啊,你實話告訴我,過去那些年,你跟了我之后,在京師采辦的事上,尤其是經你之手的財貨,我是說不走朝廷賬目,而是……”
“公爺,您就別兜圈子了,在下知道您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您貪了多少銀子嗎?雖然在下不知道具體的數字,算起來,雜七雜八,就是這近十年來……應該少說有個十幾萬兩銀子吧……”
“你……你說什么?”張懋感覺自己腦袋都大了。
鐘德才無奈道:“不然之前修宗祠的銀子從哪來?還有您納妾,以及府上的開支?您也知道,這府上開支很大,一年下來少說也有個上萬兩銀子,說是十幾萬兩銀子還算少的。”
張懋驚訝道:“我這府宅,一年花費就要上萬?是銅錢,不是銀子吧?”
“您可真會開玩笑,上萬銅錢,那才十兩銀子,您平時出去喝頓酒,或者是在家里叫個堂子回來唱唱戲,十兩銀子也打不下來啊。”鐘德才無奈道。
張懋皺眉道:“那你一年的束脩是多少?”
鐘德才無奈道:“也就……二三百兩銀子吧。”
“你……你可真是氣死我了。”張懋一聽,差點想打人。
鐘德才道:“要是公爺您覺得這價錢不公道,您盡管說,在下不打擾您就是了,這京師之地,確實難以立足,以后在下行走于天涯,也一定記得您的好。”
張懋坐在那,一臉懊惱的模樣,卻也是無可奈何。
想想也是,一年光給鐘德才的銀子就二三百兩,自己的妻妾花費也不少,加上家里很多的開銷……
張懋道:“你不會是想說,府上所有的開銷,都是從朝廷那搬回來的,沒有老夫自己賺的?”
鐘德才嘆道:“公爺,您想想,咱府上多少地?那些地一年的收成才多少?再說都是找佃農在種,收回來的租錢本來就沒多少啊。府上倒也是有些鋪面,有的租出去,有的也是自己在經營,但要不是因為有朝廷采辦的生意撐著,這些店鋪有一個算一個那都是虧錢的。”
張懋怒道:“那老夫就是一無是處了?”
“公爺,您也不能如此說,如今京營上下,都還是記得您的好的,至少以前,這做事還是有規(guī)矩的,只要花了銀子就能辦事,現在有銀子也沒處花……”鐘德才很是無奈。
張懋氣呼呼道:“你是想告訴老夫,以前老夫也干過賣官鬻爵的事情,所以到現在,他們一個個想找關系送銀子都沒地方送是吧?”
“唉!”鐘德才重重嘆口氣。
張懋道:“那就問你,案子到現在,還有幾步能查到我這里?”
鐘德才認真道:“跟您有過直接往來的人,都已經被拿下了,這次聽說除了在查京營采辦之事,好像還跟地方上開礦的事有關,前后幾任的工部營造司的人都被拿下,現在戶部和工部都人心惶惶。”
張懋道:“都督府呢?被拿下多少人?”
“都督府……到現在也算太平。”鐘德才道,“京營的將領,就算是涉案的,現在也沒有卷入其中。陛下對于軍將涉案的,好似都很寬容,再說了,京營上下的油水,主要還是出自采辦之事,開礦的事也只是跟薊州和宣府等鎮(zhèn)的將領有關,京營現在已經不是將領熱門的去處了。”
張懋咋舌道:“京營乃天子腳下,都沒人想來京營了?”
“可不是?現在邊軍將士既能屯田,還有朝廷調撥的錢糧,打仗還容易立功,聽說還分田地,甚至連各地的商屯都多了起來,尤其是有開礦之地的衛(wèi)所將領,那是花銀子都去不成的,非要有強大的關系不可,現在成國公府倒是很風光,不過以在下所聽完,這次成國公府可能……是要遭殃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