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中行吳再也憋不住了,他不顧趙武眼色的制止,咆哮的說:“我晉國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取,小小的郢都算什么,沒有了吳國大軍,我晉國照樣能夠攻陷它。” “沒有了吳國大軍,我們單獨攻陷郢都,還真不成”,趙武打斷中行吳的話,嚴厲的回答:“諸舒國動亂,吳國也無需把主力部隊調往那里,請君上帶領吳軍主力幫助我趙武,另外派遣一名臣下前去諸舒國,撫慰諸舒國的大臣,我覺得已經足夠了。” 余昧理所應當的點點頭:“我覺得這樣也好。” 趙武拱手:“既然這樣,請君上安排一下。” 說完,趙武拉著中行吳的袖子,很走了幾步,等離開眾人的視角,趙武輕聲責備中行吳:“你干嘛跟吳國國君較真?吳國人愿意流自己的血削弱楚國,不正是我晉國的期望嗎,他愿意顯擺自己的勇猛,你應該鼓勵他,應該鼓勵他多多流血流汗,怎么還要跟他頂嘴?難道吳國多流血,對我晉國不是好事嗎?” 中行吳噎了一下,他喘了幾口粗氣,低聲抱怨:“我就是看不慣余昧那股猖狂勁……” “他越猖狂越好”,趙武憨厚的笑著:“我們晉國這次雖然攻擊到郢都城下,但我們終究要撤走的,今后楚國全靠吳國的牽制,所以吳國越猖狂越好,它越猖狂,楚國越把它當作生死大敵,這兩個國家在南方爭斗不休,我們晉國剛好坐在北方,清點著這兩個國家繳納的征稅,坐看他們打生打死——我巴不得吳國人更加猖狂一點,你干嘛要阻止吳國人的猖狂?” 中行吳想了想,退后一步:“我錯了,元帥,看來我沖動了。” 趙武嘆了口氣:“這就對了,吳國人的猖狂又不花我們一分錢,相反,他們越猖狂越能給我晉國帶來利益,這樣的好事,我們應該鼓勵和縱容,荀吳,政治就是政治,政治家要學會把個人的喜好隱藏起來,你還年輕,要多多注意政治修養(yǎng)。” 中行吳上前一步,低聲詢問:“元帥,吳國人現在已經如此猖狂了,如果把諸舒國再吞并了,吳國還會乖乖的跟隨在我們晉國后面,做我們晉國一條忠誠的吠犬嗎?” 趙武一擺手:“那應該是楚國人擔心的問題,楚國畢竟是超級大國,不會擔心吳國吞并諸舒國嗎,讓他們斗去吧,我們晉國只管坐山觀虎斗。” 與此同時,楚國國都之內一片忙亂,楚國連續(xù)兩敗,兵力已經困窘到了極點,為了應付那場會戰(zhàn),楚國已經把征發(fā)的對象擴展到健壯的婦女。幸好楚國國都人口眾多,兵力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兵器。 這一戰(zhàn),楚軍總共集結了二十萬兵力,奈何連續(xù)數戰(zhàn),楚國的軍械損失嚴重,城中的武器不足以分發(fā)到每個人頭上,于是楚王發(fā)了狠心,搜羅貴族家中所有的金屬器械,熔煉成刀劍戟戈,而后分發(fā)到士兵頭上,由于鑄造的匆忙,很多武器發(fā)到士兵手上的時候,還是溫熱的,連開刃這道工序都沒有完成。 一時之間,郢都城中處處是濃煙,楚王拆毀了無數座貴族的府邸,拆下房梁來,當作燃料,熔煉武器。這些土高爐冒出的濃煙緊緊纏繞在郢都上空,使得郢都白日里見不到陽光。 日暮時分,趙武帶著列國統帥回到軍營,他望著烏云壓頂的郢都城,不自覺的說:“風胡子一定很忙碌吧,瞧,郢都城到處是熔煉兵器的濃煙。” “風胡子早已經死了”,吳國國君余昧插嘴:“我聽說風胡子鍛造出三口鐵劍之后,楚王擔心他給自己的敵人也鑄造出如此鋒利的寶劍,所以將風胡子殺了以絕后患,傳說風胡子的后代埋藏起一柄寶劍,準備用這柄寶劍刺殺楚王,以報家族仇恨,看眼前這情形,風胡子的后人如果不把那柄埋藏的寶劍拿出來,恐怕他們再沒有機會了。” 趙武驚詫的停住腳步:“你怎么知道風胡子死了?” 余昧咧嘴一笑,背著手,得意洋洋的回答:“風胡子被楚王殺了之后,楚王有意搜羅各國知名的鑄劍師,準備鑄造新式寶劍……論起來,這其中的主要原因還在于執(zhí)政你啊。你用惡金鑄造新式鐵劍,劍身的長度超過楚國通常的寶劍。風胡子通過實踐,證實鐵劍可以鑄造出超過青銅劍的長度,而且遠比青銅劍鋒利,所以楚王才聚集各國工匠,打算研究鐵劍鑄造的工藝——這不是秘密,我聽說中原列國都在研究鐵劍鑄造工藝。 楚王派來的人曾到我國,聘請干將莫邪,以及歐冶子前來楚都研究鐵劍的鑄造工藝,歐冶子確實受聘前來郢都,但干將莫邪……楚王并不知道,在吳國的語言當中,干將莫邪就是鑄劍師的稱呼,我們吳國很多鑄劍師都被鄉(xiāng)民通稱為干將莫邪,所以他從我們吳國聘去的鑄劍師,只不過是平常技藝的兩名普通鑄劍師而已。”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