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無數的長戟直豎起來,戟尖指向了天空;車輪隆隆的響動,戰車加快了速度;中軍旗由原來眾軍拱衛狀態,快速移動到隊列前方;戰車上的武士一邊奔馳一邊相互給對方披甲,剎那間,那兩名武士變成了兩具威風凜凜的鋼鐵罐頭。 接下來,是一陣凌亂的馬蹄聲,武衛軍直屬的一個騎兵旅隊列稍稍混亂,騎士們從行走時乘坐的行走馬上跳下,換乘到體力充足的沖鋒馬上,披盔貫甲做好了突擊準備。他們仔細地在馬上仔細檢查自己的騎弓、騎槍、佩劍……等他們完成隊列轉換之后,晉國軍隊頓時沉默下來,天地間,只剩下整齊的腳步聲,連馬蹄的聲音也隨著鼓槌的節奏,整齊而有序。 中行吳披好甲站在戰車上左顧右盼,對自己的車右說:“我做夢也期望,有生之年能引領這樣一支軍隊,完成我父親的遺愿,攻入楚國,耀武揚威。但可惜,我知道什么樣的軍隊是我所需要的,但我卻不知該如何把他們訓練出來……感謝武子,他給我的這樣一個機會,我現在有信心:哪怕是一座山橫在我面前,我也要用這支軍隊把大山推開。” 正說著,前頭哨探引領著一位身穿白色麻衣的男子一路跑過來,那個男子讓中行吳瞧著直眼熟……再仔細一看,原來認識,那不是吳國公子季札。 一個從不肯擔星點責任的“逃避分子”,來到超級大國交戰的戰場做什么? 吳國人以為自己跟楚人打過幾仗,就算是超級大國了嗎? 中行吳納悶:“公子,此地雖然接近吳國邊境,但總有一段不算短的路途吧?……貌似,我晉國并沒有要求吳國大軍共同出戰的命令,怎么吳國也出兵了……真是好巧啊!” 季札臉色灰白:“不是‘好巧’,是好難——好難尋找到你們,我特意來向你們報告一個噩耗:寡君薨了!” 中行吳皺起了眉頭呵斥說:“‘薨了’這個詞能隨便亂用嗎?只有大君(周天王)去世才能被成為薨了,吳國國君死了就死了,怎能用上‘薨了’這個詞……什么,吳國國君去世了?” 中行吳剛開始沒有覺悟,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意識到什么,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不等季札回答,他就問:“好好的,吳國國君怎么會去世了呢?” 季札翻個白眼——好好的,誰沒事玩“去世”的把戲?這消息除了能令楚國人開心,還能做什么,難道吳國人沒事喜歡逗楚國人開心? 中行吳不等季札回答,立刻舉起手來,哄到:“大軍止步,就地扎營!” 發出這個命令后,中行吳馬上跳下戰車,奔過去拉著季札的手,問:“吳君怎么會突然去世了呢?” 季札喘了口氣,回答:“寡君(余祭)大婚之后,非常感謝晉國的厚待,他組織船隊準備再次攻擊楚國,那一天他登上余皇大舟,準備帶領船隊進行試航,大舟上有一位楚國奴隸,他偷到了一把刀,趁寡君不備,用刀刺殺了寡君。” 季札在這里說的“刀”,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出現“刀”這個詞。也就是說:余祭是被“中國第一刀”刺殺的,這件事發生在中華第一巨舟:余皇大舟上。 “刀”這個詞最早出現的時候,有兩種寫法,其中,“刀”在象形文字中那“一撇”也可以寫做“一點”,所以在最早的時候,“刀”與“勾”這個詞是通用的,因為這種“勾”是在吳國出現的,所以最初的“刀”也被成為“吳鉤(加金屬旁,表示刀是金屬做的)”。 其實,趙武的騎兵早已經運用了單面開刃的刀,只是趙武比較懶惰,依舊把這種武器稱之為“劍”,這種劍因為是趙氏騎兵使用的武器,所以又被成為”斬馬劍”——但其實它是一種馬刀,只不過是沒有用“刀”這個詞。 中行吳吃了一驚,他吸著冷氣說:“吳君去世了,這是否意味著——楚國人可以從南線抽調軍隊了!……好,好一個子木。” 子木是楚國令尹,也就是楚國執政。這位令尹因為與吳國軍隊相持,沒有參與與趙武的會戰,這次吳國前線發生刺殺事件,中行吳想當然的認為這是子木特地安排的。他沒有想到古代信息交流不便,子木不可能那么快就聯系到戒備森嚴的余皇大舟上的楚國俘虜,并慫恿他發動自殺式襲擊。 趙武也是如此考慮,他得獲消息后,和藹地對季札說:“你不要受了中行吳的誤導,行刺事件不會出于楚國的誘導,實在是……” 趙武嘆了口氣,說不下去了。 他真正想說的是,實在是吳國對待奴隸太苛刻了,讓奴隸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所以那名奴隸才選擇與吳國國君同歸于盡……但他后來一想:吳國與楚國是世仇,要想兩個世仇,對彼此都和藹一點,那還能叫“世仇”嗎? 不過,既然知道楚國人是自己世仇,還把楚國奴隸放置在自己的余皇大舟上做什么,尤其可氣的是,吳國國君居然讓那名奴隸獲得了武器——余祭求死之心,不會如此強烈吧? 想到這里,趙武抬頭看了看季札,露出別有意味的笑容:“聽說你帶來了一批龐大的軍隊,不會是用這只軍隊專門送嫁吧?嗯,現在誰繼任吳國國君了?是你的三哥余昧嗎?” 季札回答得理直氣壯:“當然,我三兄余昧繼任吳國國君之位,我不忍吳國國君的軍隊在兄弟相殘,所以特地把我的家臣全部帶來了,請武子收容我這位吳國外臣,并向我的兄長說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