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范匄連忙提醒:“士弱可不是嫡子,讓他繼承士家留出來的職位,那需要士家本宗的同意。” 荀偃反駁:“彘裘現在也不屬于士家了。” 范匄回答:“我范匄雖然從士家出來了,但彘裘還在士家。” 范匄從士家出來的原因如同智罌從荀氏出來的原因一樣——他范匄現在是副元帥了,這意味著范氏已經無需原來的家族扶持,甚至原來的家族還需要范氏扶持,所以士氏就請求范氏出去,別立宗室,一如荀氏要求智罌出去一樣。如今,這種狀況現在也出現在荀偃身上,荀偃也即將走出荀氏,單獨成為“中行氏”。 這種行為對原來的家族來說是好事,通常被稱為“開枝散葉”,是原來家族繁榮茂盛的象征。 但是,對于小宗派來說,比如彘氏,他們的力量還不足以單獨成為一個家族,所以只能尋求原來家族的庇護。 荀偃發愁了:“士氏不出人,誰來頂替士魴的職位呢?” 晉國的家族爭斗進行到現在,這場游戲已經成為大家族之間的搏殺,中小家族已經失去了參加的資格,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悍然要求一個中小家族參與到正卿位子的爭奪中,估計那位幸運的家族首領,首先想到的是自殺。 沒有一定的實力,沒有資格參與每注百萬美元的賭博。 三人聚在宮城門口聊天,引得武宮守衛直往這里看——開玩笑,元帥、副元帥的護衛有多少,加上趙武這個烏龜流的的護衛人數,現在宮門口堵著的武士數目,已超過了宮城守衛的人數總和,如果不是趙武曾經擔任過武宮統領,加上宮中武士都知道跟國君關系密切,恐怕武士們早已經拉響了戰斗警報。 宮城門口的人堆里,他荀偃可是有弒君的先例啊。 范匄看到武士們將目光投注在這里,神情緊張,他提醒:“元帥,這種事情似乎不應該在這里談論。” 荀偃點點頭:“去我的府上,我們在府上繼續詳談。” 在荀偃府上坐定,趙武第一句話就是詢問:“現在,我想知道的是咱們是否打算讓中小家族參與國事?” 荀偃搖頭:“這不是我所能決定的,即使我肯了,其他大家族不見得容許。” 范匄也插嘴,他說的更加直白:“武子,各大家族你爭我奪,不就是為了那幾個卿位嗎?如今爭斗到了這個份上,哪怕自己輪不上,但也不能讓仇敵輕易上位啊——晉國八卿,把持這個位子的也就六大家族,那的家族多一個名額,其他家族未免恐慌,兒這點,對那個幸運家族,也不見得是好事。” 范匄說到這,看來一眼中行偃。 他這話其實是在提醒中行偃——你別想著提拔一個荀氏的人來,如今,晉國六卿個個都是有背景的,突然增加一個荀氏,貌似你中行氏在這場卿位爭奪戰中占了上風,但你想一想,從來在卿位爭奪戰中占上風的家伙,他們有好結果嗎?比如以前的先氏、狐氏、趙武所在的趙氏,三郤也算一個。 這些家族哪個有好下場? 荀偃聽了這話,真正發愁了:“這怎么辦,這下子,我晉國真的沒有人了嗎?” 趙武想了想,慢慢的說:“聽說士燮有一個族弟……” 范匄馬上回答:“你說的是新軍侯奄(后勤裝備部長)士富吧。” 趙武放緩了語調,幾乎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趙氏后勤補給主要依靠自己,士富雖屬新軍,我跟他并無接觸。但我聽說士富跟魏絳關系不錯,目前魏兵的后勤補給全靠他支撐,聽說做得還不錯。” 范匄馬上說:“你是新軍主帥,士富是你軍中的侯奄,你不會是打了十年仗,連自己軍中五吏都認不全吧——要避嫌,也不能裝出這副模樣。” 荀偃馬上幫趙武解釋:“這全怪武子的家臣得力,向來,軍中的事情都由他家臣負擔起來,平常,趙武也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公孫。” 荀偃這句話是客氣說,他的意思是說:趙武也就是一個春秋宅男,平常不喜歡跟人接觸。閑的沒事,寧愿窩在家里看書,偶爾出門,也就是找國君打球。至于卿大夫之間的迎來送往,他完全不參與。 但誰讓人家的家臣太出色,先是齊策,后是田蘇,把公卿之間的交往全盤接受過去,帶領剩下的家臣們,趙氏把家務事處理的井井有條,故此趙武只需要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就行。所以他打了十多年仗,擔任新軍軍長十多年,認不全自己手下的五大軍官,也可以理解。 荀偃極其護短,范匄哦了一聲,不知所謂地說:“現在想起來……趙武,我同情你,你小時候那段日子,一定給你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范匄是說,趙武啊,你跟人交往太謹慎了。其實,沒那么多人想害你,你把自己藏起來,你回避的是整個世界。 趙武翻了個白眼:“說正事呢,士富怎么樣?”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