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考 試-《遠山的夢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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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試,以班主任楊惜仁老師的數學為首場,各科依序展開。
這是趕溪公社首屆高中班二年級上學期期末考試,學校和老師們都比較重視。
但學生似乎沒有什么特別的感受,外甥打燈籠,一切照舊。
楊老師提前十分鐘走進教室,手里拿著一疊油印的考試卷子和兩張報紙。清瘦的臉龐帶著幾分笑意,清了清嗓子,很認真地講道,“國家已經恢復高考制度,大學錄取以考試成績為主,不再進行推薦上大學。所以,同學們的機會來了!努力學習,等到你們畢業時,就可以參加高考了。爭取都去考個好成績,考個好大學,做一個大學生!”
少數幾個學生聽得明白,多數懵懵懂懂,有的毫無反應。
這群生長在特殊年代的孩子,到了入學年齡就遇上“伍斗”,廠礦及周邊區域打得最兇,槍林彈雨,打砸搶亂成一鍋粥。學校成了司令部,老師被趕出校門,一鬧就是兩三年。等到他們八、九歲時學校才慢慢恢復正常開課。
好不容易上了學,又來個學工學農,工廠車間、鄉村田地,一去就是一天半天。后來,又遇上學制要縮短,五年小學、兩年初中。再后來,就是公社普及高中,兩年制。
在楊老師心里,這些娃就是被耽誤的一代。
楊老師一笑,“現在,我講一下考場紀律。”
大多數學生從初中一年級就跟著楊老師,已經習慣了他的操作方式。但今天,很不一樣,考場紀律一條接一條,精準嚴格,聞所未聞。
前十名基本上都明白,這是規范化考試,楊老師在為他們參加高考打基礎。這個六十年代初期的師范大學生,真的不是吹的。講課從來不看課本,幾頁幾題,幾章幾節,例題練習,脫口而出,課本就在他腦海里。就連這考場紀律也是隨口而來,連個紙條也沒有。
“好啦,紀律宣布完了。”楊老師看看手表,依然微笑著,“還有兩分鐘發卷。不緊張,我還是那個要求,不要人人都是一百分,也不要零光蛋,你們自己把握。”
這么一說,大家都笑了起來。神會意領,說了一番考場紀律,還是回到從前。
楊老師依序把卷子發給每個學生,每人兩張,帶著濃濃的油墨味,一看字體就知道是楊老師親手蠟刻的。
發完卷子,楊老師便回到講臺邊坐下,拿起報紙翻閱起來。
他刻意用報紙擋住了自己的視線,要不然,不知有多少個零分。
薛永明的進度很快,同桌抄得也快。抄到幾題,又迅速傳給鄰桌抄。
鐘家祺、張佩東、康林、石堅兵等幾個數學成績好一點的,就這樣帶領著全班趕考。
時間過半,楊老師放下報紙,見范正偉、陶應志、封再龍在打瞌睡,便起身巡查,用報紙裹成條,分別敲醒。
楊老師回到原位上坐下,看著學生們,輕聲道,“考試場上打瞌睡,是對學校最大的不尊重。誰再打瞌睡,就出去站著,按零分處理。”
說完,又拿起另一張報紙看起來。
自打薛永明公開聲援張佩東后,萬陵和金添就謀劃出路,他倆找到羅開義,把抄作業的路子鋪墊好。
羅開義是班上的頂尖高手,也是楊老師最喜歡的門生。薛永明偏愛數學、物理,其它學科則表現平平;岳滿江偏愛語文,其余的則很一般。至于,張佩東、鐘家祺、康林、石堅兵、許配翰、榮發等人,只能算優等生,并不出類拔萃。
羅開義最大的特點是喜歡做題,各科都是這樣。六十年代,甚至五十年代的中學教材,他拿起就做,不懂就問。
但這人缺點也不少,時常有人找楊老師告狀。上政治課做化學題,從來不聽講;上農機課直接不參加,我行我素;大掃除的時候拿個掃把舞來舞去,就是不掃地。有的老師告他傲慢無禮,有的老師告他橫行霸道。一句話,成績好是公認的,表現差是全面的。
羅開義自成一體,不參與任何紛爭,也不拉幫結派。但與女同學的關系還不錯,喜歡去逗她們,特別是長得漂亮的幾個。
“重色輕友”這詞,無數次被男同學饋贈與他。而女生們卻沒有一個認為他是別有用心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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