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老卒和桑椹-《《雪中悍刀行》電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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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老許是個北涼老卒,本是一名弩手,被流矢射中一目后便轉做了騎兵,戰績平平,在以頭顱換功勛的北涼軍實在拿不出手,以至于解甲歸田前都沒積攢下殷實家底,只撈了一身疾病,早先在城內定居還算手頭寬裕,只是經不起那幫比他更窮酸拮據的老兄弟們折騰,大多數死了都得老許出資棺材錢,一來二去,孤家寡人的老許就真沒什么銀子了,老許是土生土長的遼東錦州人,年幼便孤苦伶仃,跟著大柱國徐驍從錦州打到了遼西,再從遼西入雄孩關,轉戰中原,春秋亂戰中,許多跟老許相同時間入伍的老卒只要能賴著不死,都做到了參軍或者校尉,最不濟養老前都能領到個昭武副尉的武散官。
所以說老許是個老卒,卻不是悍卒。
不敢把腦袋栓在褲腰帶上去拼功名,還能賺來官職的,只是豪族子弟而已,老許這種說不上貪生卻絕對怕死的老兵油子,能不被監軍將校砍掉腦袋,已經算萬幸。
老許后來剩下一只眼睛也瞎了,上山燒炭不小心給熏壞的,這才成了巷里巷外嘴中的瞎子老許。最倒霉的是瞎子老許瞎了后,屋漏偏逢連夜雨,不小心在鬧市沒躲開膏粱子弟的一匹駿馬蹄子,給踩成了瘸子。
那幫攜美同行的膏粱子弟見到老頭在地上打滾,只是放聲大笑,瞎子老許本來想咬牙拼命,可當他瞎摸到地上的扁擔,便聽到聲音說那些公子哥是哪位折沖都尉的兒子,是哪位京城里著作郎、太子洗馬的孫子,老許就扔了扁擔跟孩子一樣哭喊起來,一遍遍嚎著我早就該死了啊,讓人頭皮發麻,連一些心存憐憫的旁觀者都給嚇跑了。一個紈绔嫌棄老許呱噪,拔劍就要劈砍下去,北涼民風自古彪悍,便是那些紈绔,雙手力氣興許只夠解開花魁伶倌的腰帶,可只要拔得動刀劍,那絕對是說砍便砍,這一點讓許多初入北涼的外地紈绔十分不適應。
若當時老許頭頂那一劍砍下去,便沒有今天世子殿下提著綠蟻酒的事情了。
那時候徐鳳年恰巧路過,馬匹遠比那幫三流紈绔更雄健,氣焰自是更囂張百倍,他本不想摻和這檔子破事,只是被老許撕心裂肺的一句話給勾住:“老子的腿沒被西楚那幫龜兒子打斷,倒是被自己人給弄瘸了,老天爺你娘跟我一樣瞎了眼啊!”
徐鳳年沒有出聲,只是讓惡奴沖散了那幫兔崽子,至于跌斷了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們幾條胳膊幾條腿,世子殿下哪里管得著,有本事就拖家帶口去王府找徐驍要銀子賠償去?最好領著圣旨去。
后面老許沒死,莫名其妙被人帶去醫治腿腳,可那馬蹄前刺下的沖勁,哪里是一個老家伙的老腿能承受的,算是徹底斷了,在瞎子老許準備坐在河畔小茅屋里等死的時候,突然官衙里來人說每月發放給他一兩銀子,老許心驚肉跳領了半年后,才壯著膽子問那位大人,大人說了這是北涼軍的新規矩,善待老卒。后來老許問了一個同樣半死不活的老袍澤,得知這是真事,只不過他們都需要去衙門領錢。
老許就納悶了,好人有好報?可咱怎么看也不是好人啊,年輕那會兒燒殺搶掠可沒跟著大柱國少干。
老許斷了腿,但拄著自制拐杖還是可以勉強行走,茅屋被衙門那位大官吩咐下人修葺過,每年還未過冬就會送一床厚實棉被過來,菜園子被老許打理得湊合,一兩銀子便是一千文,老許嘴巴不刁,月底閑錢還能買點葷酒,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現在的等死可比剛斷腿那會兒要愜意百倍。
今天老許坐在屋外木墩子上打瞌睡,就聽到有個大嗓門喊道:“老許老許,喝酒,順路在河里給你摸了只鴨子,那叫一個肥。”
瞎子老許精神一振,姓徐的小子來了。這小子是前個四五年認識的,據說是爬墻看黃花閨女洗澡被逮,追殺到河邊,就借老許的茅屋躲了躲,算是結下一段不大不小的香火情,瞎子老許知道徐小子嘴里那個蘭亭酒壚小家碧玉的可人,雖說看不見,可老許耳朵不錯,總能聽到一些野漢子無所事事就聚在一起垂涎嘀咕,無外乎是說那小丫頭這些年胸脯又沉甸甸了幾分,小圓臉那是又削尖了幾許,美人胚子愈發明艷出挑了,老許去酒壚買過酒糟,聞到過那妮子身上的香味,嘖嘖,真是好聞,都比得上蘭亭的招牌青梅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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