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時卿又做夢了。 她夢到自己回到了過去。 曾經經歷過的事情,在她腦子里從頭到尾又過了一遍,有關斯迪夫留給自己的印象,也就一點一點清晰起來了。 那個五官已漸變模糊的男人,在記憶里極鮮明地活過來了。 * 六年前,時卿第一次見到斯迪夫時,她的身份是安娜,在無國界醫院當醫生。 那一年,時卿出國,去了西非,本來是想當無國界醫生的,但是,院長不放心她去那么危險的地方,不許,只讓她到某個公立醫院報到,做一個臨床醫生,不為別的,就為了多積累點工作經驗。 院長是好意,他知道她戀愛失敗,想換個環境,整理心情,所以才遂了她的心愿,公費支持她出來走一走。但,做無國界醫生,免談。 院長說:“你是個好苗子,需要好好培養,所以,不能意氣用事。治病救人,哪里不行?非得跑到那種地方。是,那種地方是需要醫生,但是,你的天份可以用在更重要的工作上面,可以實現更大的人生價值,以及醫學價值……” 院長之所以不同意,是因為,做無國界醫生,生死是自負的。 那種地方,沒有社會秩序,也沒有任何一個組織會為醫生的安全負責,太過危險。 時卿很聽院長的話,就順從了他的安排。 可是,她只在公立醫院做了一周時間,覺得那工作甚是無趣。 正好,在這期間,她認得了一個無國界醫生:安娜——安娜也是a國人。 她跑來公立醫院見朋友,見完朋友,就打算去無國界醫院幫忙。 安娜告訴她:“戰區的平民太需要人道主義幫助,太需要醫療救助……那里實在是太缺人太缺人了??墒沁@世上的人啊,都喜歡過安逸的生活,又有幾個愿意跑到那里活罪受……”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安娜傷了腳。 時卿給她看了看,確定她的傷,沒三四個月,是好不了的,正好,她男朋友也不贊同她去那種危險的地方。 而當時,韓焰正在瘋狂地找時卿。 時卿不想被他找到,只想安下心來好好考慮考慮人生,重新規劃一下未來,所以,她決定藏起自己,以安娜的身份去當無國界醫生。 做無國界醫生,也是需要向相關部門遞交文件的,得到這樣一個身份,才能自由出入戰區。 時卿沒辦法做這申請,因為院長已經和某些部門的人打過招呼,不許她以身犯險。 為了實現自己這個愿望,她向安娜借了身份,也借了臉孔——她手上有一部機器,可以制造出頭套,而這頭套上的五官,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就這樣,在安娜的同意下,時卿奔赴了戰區。 在無國界醫院,時卿親眼見證了戰爭的殘忍和可怕。 她無比同情身陷在戰區、苦苦掙扎的西非平民。 而無國界醫院在幫助這些平民的同時,常常要面對醫療資源緊缺這樣一種窘狀。 在這里,所有人的日子都過得很辛苦,但是,所有人都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 來了無國界醫院第三天,她遇上了君織夏——這位小姐姐是被她的保鏢給背來這里的,那時,她受了傷,腳崴了,而時卿成了她的醫生。 在交談過程中,知道彼此都來自同一個國家,二人便成了朋友。 君織夏是一個非常善于交際的人,她嘰嘰喳喳,很能說話。 時卿在和君織夏認得幾天后,這位有錢的女繼承人,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就讓人送了一大批醫療物資進來,解了醫院燃眉之急。 君織夏雖然是個任性、驕縱的大小姐,但她做起慈善來,真的是擔起得那句話:有錢就是任性。 * 來到無國界第七天,迪斯夫來了。 他在戰區救了幾個西非孩子回來,自己也受傷了。 西非的6月到8月,屬于冬季,氣溫涼爽,在10幾度左右,迪斯夫穿著一身牛仔,長頭發,長胡子,臉上帶疤,粗壯的手臂上,血淋淋的,傷口很深。 他走進醫療帳蓬時,時卿對此人的第一眼印象是,這個人不是善茬。 臉上的疤,是扭曲的,很猙獰,再加上裸露的四肢都有傷,其他醫生都不敢接待他。 她觀察了一下,見沒有人搭理他,就走上去詢問了起來:“你身上這傷是怎么來的?” 用的是西非語。 斯迪夫瞟了一眼她,才懶懶接話,用的卻是母語,問:“a國人?” “看來我們是老鄉?!睍r卿也用了母語。 “難得在這種醫院遇上一個東方面孔的醫生。但你看著不像醫生。小姑娘,你確定你會處理傷口嗎?”他在懷疑她的醫學水平。 時卿笑了笑,并不見怪:“會不會你試試就知道了。這傷,應該是被野狗咬的吧!” 上面有狗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