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陳余張耳沒有片刻猶豫,互相持禮以后各自出發。
實際上天底下的暗流涌動不僅僅是說的。
隨著第二次大規模遷王陵令的頒布,天下貴胄近乎全部抵抗的情況下,地方行政已經達到了停滯的邊緣。
若不然李斯也不會臨時抽調黑冰臺下至地方盡力維護地方政治運轉。
抵抗不僅僅是明面上的抵抗,官員可以擺爛,吏員可以推諉,哪怕有黑冰臺盯著也沒用,無非就是把明面上的事情放到暗處。
天底下如今能夠全力維持運轉的除了關中也就只有為數不多的直接控制管轄的郡縣和有大軍駐扎的地區罷了。
就如現在,公子歇名義上是處于當地政府的監控狀態,但是實際上張耳陳余已經能夠進出自如,守衛的郡兵甚至只是簡單的口頭詢問,面對張耳的外出可以說是視若無睹。
張耳行動頗為迅速,走出公子歇的府邸以后,沒有片刻猶豫,立刻就派人去黑冰臺的駐地投遞拜貼。
片刻之后,拜貼已至劉邦手中。
“張耳……”
劉邦揉了揉眉心看著面前的拜貼。
張耳的拜貼內容很簡單,只說自己是偶然路過這里,聽說劉邦在,作為老朋友,因此想要和劉邦敘敘舊。
劉邦和張耳是有一番交情在的。
眾所周知,劉邦的偶像是信陵君。
哪怕是稱帝以后,劉邦依舊對信陵君推崇備至,只可惜二者之間無緣得見,但劉邦卻神交已久。
少時的劉邦,為任俠,好華服,還為了拜入信陵君的門下不惜千里迢迢來到魏地。
可惜他去的時候信陵君已經翹了,府下門客作鳥獸散。
因為張耳是信陵君的門客,也是遠近聞名的任俠,因此劉邦就跟著張耳混了一段時間。
說白了就是小混混想混黑社會但是黑社會頭子已經g了,沒辦法跟了個大混混。
但彼時秦國已經一統天下,始皇帝肯定不能接受這種不受官府管控的黑惡勢力,因此開始了掃黑除惡的專項活動。
劉邦的老大張耳也因此東躲西藏,劉邦本以為跟了個老大能風生水起,結果是十頓餓九頓,沒事還得挨點小鋼棍,再加上張耳的人格魅力說實話也并不能讓劉邦折服,于是劉邦選擇了拋棄老大跑路。
回來以后劉邦就開始專注于在豐沛二地廝混,經營自己充滿了活力的社會團體。
再后來,就是抱上大腿,一路高升,成為黑冰臺的二把手。
現在的劉邦其實算是黑轉白,從小混混混上了政府部門的二把手。
但劉邦心中大抵是有一個任俠夢的,若不然也不至于一統天下稱帝以后還專門到信陵君的墳前祭拜。
說歸說,雖然劉邦已經不是曾經的小混混,一個微不足道的任俠,但是他高升才多久時間?
那段時光占據了他人生的大半時光,因此思想雖然在潛移默化的改變,但一時半會,還是忘不了曾經的任俠之夢。
如今有老友拜訪,還是自己昔日的老大,而自己已經功成名就,以劉邦的性格,更不可能不去。
人生嘛,無非就是裝逼二字。
因此在簡單的思索過后,劉邦決定赴約相見自己曾經的老大哥張耳。
“盧綰,我出去一趟,你先盯著……”劉邦擺了擺手將拜貼扔在案幾之上,沉吟片刻,劉邦復又提筆在拜貼之上寫了幾個字。
寫完以后,劉邦又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可是這樣一來,心中卻也再沒什么負擔,只將拜貼扔在案幾之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去哪?”盧綰一邊應下一邊隨口問了一句。
“昔日朋友途徑此地,敘敘舊。”劉邦笑了笑。
盧綰不以為異,劉邦出門,不消片刻就見到了昔日的老大哥張耳。
入目而來,昔日的老大哥張耳看起來已經不復年輕,額角鬢角是星星點點的白發,身軀看起來也不似當年那么挺拔,似乎有一些佝僂,不過面容依舊是能對得上當年的記憶。
“兄!”
劉邦上前兩步把住張耳的臂膀。
張耳注視著面前的劉邦許久才算是將記憶對照上了。
張耳是劉邦曾經的老大哥,到劉邦只是當年張耳為數眾多的小弟之一罷了……
說實話,張耳對于劉邦的印象沒有太深,他對劉邦最大的記憶也就是這個小子竟然因為仰慕信陵君不遠千里從豐沛之地趕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