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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頒布惡政,以至于舉國抵抗,我等只需同心協力……”崔敏輕聲開口,似是在寬慰自己。
“可是父親,項家和虞家都已經接受遷王陵令,準備變賣家產遷移到咸陽,項家在天下間都素有聲望,這種情況下,真的還會有人和我們一同誓死抵抗么?”崔景皺眉開口。
始皇帝頒布遷王陵令,登上遷王陵令幸運大名單的家族都選擇了心照不宣的抵抗和拖延。
崔敏在得知遷王陵令的第一時間就書信聯絡同病相憐的家族,大家約定好共同進退。
可是項家和虞家的率先倒戈對貴胄集團的抵抗意志造成了極大的打擊,群眾中出了兩個二五仔率先投誠,這種情況下,誰也說不好大家還能不能心照不宣的繼續抵抗遷王陵令。
“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也只能遷移了……”崔敏也實在沒有什么好辦法。
除了寄希望于始皇帝承受不住輿論壓力和地方抵抗妥協收回王令以外,剩下的路只有一條。
舉兵起事!
崔敏的三子崔拱掌握著邯鄲的郡兵,崔家在邯鄲也是說一不二,家中積蓄的財富多的不可計數,整個邯鄲郡府乃至于縣府的情況和官員崔家都門清,想要舉兵起事并不是一件十分難的事情。
但是崔敏不敢。
遷去咸陽不一定死,但是舉兵一定會身死族滅。
就算掀起來什么叛亂也只是暫時的,這一點崔敏還是心知肚明。
“難不成,真的要舉族遷移?”崔敏微微呢喃,心緒雜亂無章。
然而事情的進展大大超乎了崔敏的預料……
劉邦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拿掉了郡兵所有有關崔家的軍將,爾后帶兵奔赴府庫將士卒全副武裝了起來。
控制好城門和城墻防備以后,劉邦盧綰陳勝吳廣四人馬不停蹄的直奔崔家而來。
“主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崔敏正在心緒惆悵之際,忽聽家中隸臣倉促呼喊。
“出了甚么事情?不要慌張,仔細道來!”崔敏聞聲心中驚詫,臉上卻依舊未露慌亂之色。
奔走而來的隸臣見主人并未慌亂,大口喘了一口粗氣慌張開口:“黑……黑冰臺來人了!”
“就在方才,黑冰臺遣人拿了主人的三子,用虎符控制了邯鄲的郡兵,強闖邯鄲府庫,釋放了隸臣和役夫,并且給他們發放了武器,控制了郡守府和四處城門以及城墻,如今正帥郡兵朝家中而來!”隸臣語言倉促,面色急切。
崔家在邯鄲自然不僅僅只有一個崔拱在。
劉邦行事動作確實足夠迅速,但是動靜也著實不小,不可能沒人知情稟報崔敏。
可惜,就算崔敏知道了也無濟于事。
劉邦已經把最重要的事情做完了。
控制郡府,奪走兵權,武裝士卒,把控城門。
崔家,如今成了真正的甕中之鱉!
“婢女生的趙政!”
崔敏目眥欲裂,咬牙切齒,腦子里思緒紛飛,驚恐的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秦王趙政,要殺崔家以儆效尤!
崔家,成了殺雞儆猴的那只雞!
“快!快去召集賓客仆役!快!”崔敏發出厲吼!
“沖出城門!沖出城門才有一線生機!”
現在郡府已經被黑冰臺控制,郡兵也已經被黑冰臺掌控,崔家是有造反的能力和財富不假,可是崔家也需要準備。
倘若給崔家時間官私勾結私底下畜養死士,那么憑借崔家的財力和權勢以及名聲,用不了幾年時間崔家就能夠顛覆整個邯鄲郡。
可是現在時間反而成了最要緊的事情。
不是每個人都像項梁一樣矢志復國,年年操練死士鄉兵,十幾年不忘復國反秦。
實際上,始皇帝對于六國的舊貴族算得上仁慈。
除了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們佩戴兵器的格式和數量以外,始皇帝是承認了六國舊貴族的爵位的。
是的,有相當大一部分的六國舊貴族的爵位沒有被剝奪,包括崔家,包括項家。
他們只需要付出一些微小的代價就能夠保全自己的家族。
故而崔家除了畜養了幾百個門客以外,并沒有培養什么死士,也沒有操練什么兵馬。
在崔敏看來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
私練兵馬,畜養死士,那不是落人口實?稍有不慎就是身死族滅,何必如此?
就算練出來幾百個死士又有什么用?就算每個死士都天神下凡一打五也不夠秦國滅的。
至于如果真的有了造反的合適時機,崔家萬全可以憑借積蓄的財富工匠和聲望,短時間內就能夠拉出來一批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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