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長安君府,池塘邊。 青天白日,煙草并起。 燃燒的篝火上是一根筆直的長槍,架起來的長槍上串著一只小羊羔,不斷淌落的油脂滴在火焰上,讓火苗一竄一竄的。 羊羔香氣緩緩散開,鉆入在場的二人鼻間。 身穿便服,難掩身上華貴之氣,破人威勢的始皇帝。 肌肉強健,滿頭白發(fā),臉上皺紋密布深邃,看上去垂垂老矣卻紅光滿面,精神極佳的大秦國尉,廉頗。 始皇帝親手開了一壇酒,拔去酒塞,給面前這位碩果僅存的天下名將滿上。 “國尉近來可好?仕趙好,還是仕秦妙?” 始皇帝不喜歡喝酒,但眼前的老人,還有他要托付給眼前老人的事,值得讓他破例舉樽飲美酒。 “秦王強過趙王也。” 廉頗聲音鏗鏘,一說話就似要干仗似的,有金石之音。 端起酒樽向始皇帝略微低手,以示敬意,碰到嘴邊,便一飲而盡。 “朕觀國尉,心口不一,不然何以有苦澀之狀邪?” 始皇帝端著酒樽,笑問道,他沒有和廉頗對飲。 “此酒苦甚!” 廉頗墩放酒樽,不去注視始皇帝雙眼。 始皇帝舉樽喝酒,清冽的美酒入口滿是甘甜之味,在口中轉(zhuǎn)圈游動好似一塊飴糖,哪里有半分苦味。 咂咂嘴,始皇帝面露一絲痛苦神色,道: “從未喝過如此苦酒。” 老人一驚想要抬頭,馬上抑制住去看始皇帝神態(tài)的想法,閉上眼沉聲道: “……謝陛下。” “身居大秦國尉,官高無爵總是討人閑話,國尉想要個什么爵位?和那豎子一般,為君可乎?信平君?” “陛下。” 老人抬頭,眸中仇恨,悲痛盡在。 一聲咯吱咯吱地酸牙響動,其手中由青銅所鑄造的酒樽被捏的沒了口,擰巴在一起,看不出一個樽模樣。 “頗只會攻城野戰(zhàn)之法,不擅口舌之勞,今日叫頗來此意欲何為,還請速言!” 老人在趙國的爵位,叫信平君。 始皇帝斂去笑意,正坐肅容。 “朕聽聞,你在楚國的時候,楚王待你不薄,不僅封你為將軍,還給予你金錢美人,但你卻未幫楚王建功立業(yè),為幫楚國開疆辟土。還曾于私下說過‘我思用趙人’這樣的話。 “你這樣子做,如何能讓朕完全信任你呢?” 老將不語,胸膛起伏劇烈,他的胸中有一團火,需要酒來澆滅。 沒了酒樽,他便舉起酒壇子,向著口中大口大口地傾倒。 清亮的酒水打濕了老將胡須,咕咚咕咚的聲響掩蓋了老將的情感。 始皇帝掏匕首,將長槍上剛剛考好的小羊羔大腿割下,放在桌案上擺好的瓷盤中,繼續(xù)言道: “汝攻樂乘,叛趙奔魏……” “吾未叛趙!” 老將摔碎酒壇,怒吼,聲音大的震得始皇帝酒樽留底的清酒都蕩起水紋。 “趙王聽信郭開讒言,遣派樂乘小兒來替吾之位,奪我兵權(quán)!” “所以。” 始皇帝拿著匕首挑起一塊羊肉,送入口中,不緊不慢地道: “你便率兵攻擊樂乘反叛之,帶著兵馬逃離趙國,而奔魏國。” “吾說了,吾未曾叛趙!” 老將臉紅脖子粗,脖子上的青筋猶如一條條青色大蚯蚓。 “頗背趙入魏,所帶的只是親兵。 “若頗真要叛趙,頗能領(lǐng)十萬趙軍入魏也!” 始皇帝哂然一笑。 “依朕看,國尉是指揮不動十萬趙軍罷? “十萬趙軍皆有妻兒父母,不愿隨你叛國,骨頭分離,故爾唯有率親軍而入魏也。” 老將氣喘如牛,滿眼都是殺意,似乎隨時都能對始皇帝下辣手。 呲吟~ 庭院外的清越劍鳴,讓煞氣環(huán)繞身軀的老將移動目光看向院門。 劍客蓋聶就在門外,他傷害不到始皇帝一根毫毛。 “天殺的!” 老將猝然舉起巨大的拳頭砸向始皇帝,隆起的肌肉似乎要撐破衣衫。 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