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院門被暴力破開。 一襲白衣如幽靈鬼魅,白駒過隙,只要始皇帝稍稍退卻,便能攔在始皇帝身前。 始皇帝有如彈簧一般彈起,卻不是后退躲避攻擊,而是雙腿一前一后成弓步,腰部扭轉(zhuǎn)以腰力帶動右臂,一拳砸出。 兩人拳拳相撞,硬碰硬。 只聽一聲沉悶聲響,兩人乍觸即分。 老將轉(zhuǎn)了一下手腕,活動一下好像骨裂的拳頭,想要再次進攻。 身前白衣勝雪,黑發(fā)飄搖的蓋聶斜提長劍,鋒銳的劍氣讓他止住身形。 始皇帝雙手負后,昂首挺胸,氣勢十足,好似剛才這一次對拳他是勝者。 若這時有人能在其背后,看到其左手輕輕揉捏右手拳頭。就知道剛才這一下,始皇帝也沒占到多少便宜。 右手的劇痛稍微減弱了些許,始皇帝便重新坐下,拿起空空如也的酒壇,若無其事地遞給闖進來救駕的蓋聶。 “拿壺酒。” “唯?!? 蓋聶收劍,接酒壇而走,全程面無表情。 始皇帝虛伸手要廉頗坐下,好像剛才廉頗想打的人不是他一樣。 “坐?!? 廉頗仇恨地盯著始皇帝,不應(yīng)聲,無動作。 “國尉惱羞成怒否?” 始皇帝又割下一小塊羊羔肉,放入口中,細細咀嚼。 “朕說的難道不是實情乎? “你與趙武安君之區(qū)別,在于李牧為趙所叛,而你廉頗,叛趙也。” 廉頗拳指捏的咔咔作響,眼見馬上便要發(fā)動第二次攻擊。 低著頭的始皇帝好似腦后長了眼睛,知道廉頗性情不穩(wěn)定。 “那豎子曾說過:‘有理不在聲高?!闳羰遣徽J(rèn)同朕說的話,大可將實情說出來?!? 老將依舊是面色不善,站得筆直,但身體中積蓄的內(nèi)力卻是緩緩散去了,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道: “長平之戰(zhàn),吾堅壁固守,阻抗秦軍三年。王斥我無勇氣,臨陣換將,要趙括替之,四十萬兒郎為那人屠所埋葬!偌大趙國,舉國男子過輪彀者不過數(shù)千也,趙國一蹶不振! “吾常思之,若吾當(dāng)時‘言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交兵權(quán)予趙括小兒,會否一切盡皆不同。吾不信,人屠白起能在頗之雙目前俘虜四十萬趙軍!” 廉頗雙目血紅。 “吾首戰(zhàn)攻齊,大勝,奪晉陽乃歸,諸國聞吾廉頗之名皆稱勇氣也。趙王言我無勇氣,不敢進攻而只敢采取守勢。 “吾憤懣欲狂,氣憤填膺。趙括小兒臨時便未有多言,交四十萬兵馬與其乃還。 “吾常?;诤?,若吾能如藺相一般,視虛名為無物,以大局為重,趙國怎會落得如此境地也! “長平之戰(zhàn),罪在趙括,亦在廉頗也!” 長平之戰(zhàn),白起聞趙國領(lǐng)軍乃廉頗,覺難以攻克,不入。 直到趙王臨陣換將,以趙括代替廉頗,白起才秘密潛入長平指揮,打下了赫赫有名的長平之戰(zhàn),活埋四十萬趙軍。 “自那之后,吾便深知,兵事不可意氣用事,不可盡從王命也。 “自那之后,吾枕戈待旦,夙興夜寐,為趙國厲兵秣馬發(fā)展軍事,只待有朝一日能贖長平之罪。 “然郭開奸佞小人,蠱惑趙王奪我兵權(quán),替我之位。門客私吾,趙王已預(yù)備于邯鄲斬我之首也。 “吾一命死不足惜,趙國何辜?奸臣當(dāng)?shù)溃岵荒苡拗抑氐搁L平覆轍。故而擊樂乘,以示吾雖老,鋒猶銳!奔魏留兵馬與趙。 “郭開小人,一計二用。遣人換武安君,要其交出兵馬,武安君從之,下場如何?若非君上相救,已是一抔黃土!” 老將頂天立地。 “非我廉頗叛趙,實乃離趙,待時而動!不管廉頗居魏,居楚,一心想用趙人也!” 始皇帝拿起烤羊腿,撕扯著上面烤的金黃冒油的羊肉。 “朕攻趙時,趙國無大將,趙遷連長城都不守了,征召守邊將軍李牧回邯鄲。你既然待時而動,那時為何不回趙報效趙國?!? 聽聞此言,廉頗眼中怒氣更盛,濃郁的化不開的仇恨都要溢出來似的。 “郭開!”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就好像郭開就在他牙齒之間,被他生食其肉一般。 “吾居魏時,王上遣使者探視,觀吾能否戰(zhàn)。 “吾甚喜悅,食米一斗,肉十斤,身披重甲上馬沖鋒,使者觀之贊吾將軍未老。 “吾送五十金予使者,只盼其能實話實說,使者滿口答應(yīng)。怎料這使者蛇鼠兩端,竟是那郭開小兒心腹。 “回邯鄲后,于王上面前說我飯量尚佳,誣陷吾一頓飯時間去了三次茅廁,使王上以為廉頗已老,不再復(fù)用,簡直不為人子也!” 始皇帝聞言,想到若不是郭開一連害了趙國兩任大將——廉頗,李牧,秦國就算能打下來趙國,也將再無力東征一統(tǒng)天下,不由笑出聲來。 [真是天佑大秦。] “哈哈哈?!? “你笑甚?” 廉頗一臉的不善,緊盯著始皇帝的臉色,那攥緊的拳頭似乎下一息便要砸到始皇帝的臉上。 正當(dāng)口,帶著一壺酒的蓋聶也回來了,放下酒壺擋在始皇帝面前。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