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熱烈異常的氣氛為之一停。 陷入泥濘的手指為之一停。 眾人臉上的笑容為之一停。 在一眾世家云集的場合,蔡澤道出的長安君三個字有著巨大的魔力。 所有世家家主都轉動著眼珠,仔細打量著老人,想要看清老人為何要在此時說出這樣的話語。 博人眼球這種事,不應該是眼前這個老人作風才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快,西術的長笑聲打破了寂靜。 西家主拍著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動作極其夸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快,談起秦國西家就必然要帶上的孟家,白家也有了動作。 坐在席間的孟家家主孟甲坤,白家家主白飛大笑動作幅度太大,碰倒了三只青銅酒樽,掀翻了五盤美味佳肴。 湯汁在精美桌案上流淌,裝在瓷盤中,酒樽中是可口美食的它們,出來之后混合成一片狼藉,失去自身價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眾世家家主們臉上的笑容重新生動。 或是仰天長笑發絲亂顫,或是低頭輕笑雙肩不住聳動,或是搖頭失笑把頸上頭顱當做撥浪鼓。 方才還熱烈異常的氣氛拉到高潮。 陷入泥濘小徑的手指毫不留情地快速拉扯,貌美隸妾感覺肉破見血,臉上露出劇烈痛苦之色,嘴中發出如同鳥獸將死時的哀鳴。 這哀鳴讓本就暢快的笑聲變得越發暢快。 他們觀察著貌美隸妾的痛苦神色,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濃烈愉悅氣息,比剛才縱馬馳騁所帶來的愉悅還要多。 老人話語聲在嘈雜噪音下顯得弱小,沒有幾個人能聽到他在說什么。 老人一臉痛心疾首之色,從最近的西術點指到遠處狼藉桌案邊的白飛,孟甲坤。 “老夫費盡千辛萬苦,才要長安君答應放過爾等,十日不能等邪?汝三小兒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不足與老夫與謀,與諸君與謀。 “老夫以世家領袖之身施令,孟,西,白三家所作所為與我等無一絲關聯,爾等三家就等著承接長安君的怒火罷!諸君,隨澤走。” 最后五個字,老人用盡力氣大聲喊著。 但他已年邁,再大聲又能有多大聲呢? 先前所言,唯有距離老人最近的五六個人能聽清老人說了什么。 最后這五個字,與聞者也沒有超過十人。 老人說話的時候,身邊各種聲音沒有一絲減弱。 連自覺什么都不懂的蔡兌都看出來了,場間沒有人在意阿父講話。 這讓剛才還想和眾人站在一起消費甕豬的蔡兌臉色陰沉。 要不是蔡澤最后拉了他一把,他此刻已是起身闖入拉著其父離開。 這是學會半個“茍”字的蔡兌最憤怒的舉止,他幾乎從來不與他人起沖突。 地上的藍天暖白玉將蔡澤的憤怒映照得淋漓盡致。 老人略微硬挺的白發和地上栩栩如生的蓮花花蕊交雜,分不清是白蓮怒放,還是白發倒豎。 而能清晰看到老人臉上憤怒面容的一眾世家家主卻沒有絲毫收斂。 因為老人的性情與為人處世,導致老人很少在外人面前表現太過強烈的情緒波動。 眾人心中一邊道著這老家伙也會有生氣的一日,一邊笑得更歡喜了。 哦,好像這老家伙說了什么,但那不重要。 老人轉身離去,踽踽獨行,背影蕭瑟,沒有人跟著他這個世家首領同走。 距離最近的西術好言相勸,想要勸老人留下來,被老人強硬甩開不留絲毫情面。 蔡兌坐在席上深吸一口氣,沒有隨著老人一同離去,因為老人以眼神示意他留下來。 西術沒有再阻攔老人離去,場間的笑聲,快意的騷亂一直沒有停下來過。 等到老人身影消失在大殿內,西術行到蔡兌身邊,邀蔡兌近前視甕豬。 “蔡兄,明日回去勿要忘記替術致歉綱成君。那豎子不是善罷甘休之輩,綱成君不要受那豎子蒙騙。” 蔡兌勉強笑著,想要嚴詞拒絕或斥責西術,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他從沒有這般與人問難過。 西術看到蔡兌臉上神情,則是對蔡兌又看輕了三分。 蔡兌沒有跟著蔡澤離去,這便意味著不認同其父理念想與眾世家同流合污。 既然如此,就算內心對阿父被逼走而感到不喜,也不應當把情緒表露在外,沒有城府。 西術留蔡兌,是要蔡兌做擋箭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