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場間初時無人語,繼而是一大片勸慰之聲。 “那豎子也被關(guān)在咸陽獄,一時出不來,哪里賺得到此錢?!? “今日我等來此,等陛下得知,那豎子定沒好果子吃?!? “孟家主不必掛懷,三大世家讓我等如在仙境不思樓臺,這等本事那豎子哪里能行?!? “……” 看起來個個都是情真意切,聽起來每個都是好言相勸。 但實際上,一眾人等說的全都是廢話,沒有一句是落在點上。 三人的如意算盤打的叮當(dāng)作響,眾人隔著兩座咸陽宮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但這種往小了說事關(guān)家族經(jīng)濟(jì)來源,往大了說事關(guān)世家生死傳承的大事。 哪怕有喜歡茍的蔡澤背書,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讓一眾世家納頭便拜,改換門庭的。 孟甲坤,白飛,西術(shù)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互相交換眼神,來此的眾多世家家主們就只當(dāng)做沒看見。 他們不怕三人做出對策,反而就在等著三人做出對策。 在秦國政治斗爭中,用情報信息,時間差,打人措手不及,置人于死地的是少數(shù)。 大多數(shù)情況大家都是打的明牌,雙方互看牌面,就看對方舍不舍得拿出籌碼了。 綱成君蔡澤附和了幾句,表明態(tài)度之后就不說話了。 再說下去,再迫不及待投靠三大世家,他就有當(dāng)托的嫌疑了。 在場都是各大世家家主,或許這些人中有幾個是草包笨蛋,但絕大多數(shù)都不是弱智。 過猶不及。 “如此大好局面,若這都不能聚人心,爾等可真是讓澤太失望了?!? 蔡澤輕聲自語。 “阿父說什么?” 蔡兌就坐在其父身邊,距離不足一尺,卻沒有聽清蔡澤言語。 “兌為阿父分憂?!? 進(jìn)入賢者時間,對自己辜負(fù)圣人之行深有愧意的蔡兌極力想在阿父前穿回人皮。 “太過清澈,一眼能望到池底的水池中不會有魚。忘記今日所為便是,不用常掛心間。” 蔡兌知道其心中所思所想,都瞞不過從他出生到他成年再到年邁,看上去一直就謹(jǐn)小慎微的阿父。 當(dāng)下不再掩飾什么,訕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阿父攜我來此定有其因,會是什么…… 越長大,蔡兌才越是知道阿父的能耐。 旁的不說,能在秦昭襄王手下位極人臣,又功成身退的,能有幾個? 逐去四貴的清流名仕應(yīng)侯范雎不行,縱橫戰(zhàn)場未嘗一敗的人屠白起也不行。 命沒了,名聲名氣再大,又有什么用? 蔡家的藏書很多,蔡兌讀過的書很多。 《論語》,《孫子兵法》,《墨子》,《公孫龍子》,《六韜》,《三略》…… 這么多書,蔡兌自認(rèn)就算不精通要義也知曉個大概。 但有一本書,是他從小讀到大,也只覺學(xué)了個粗淺皮毛的。 這本書的名字叫蔡澤。 蔡兌看的最多,學(xué)的最少,至今自認(rèn)只學(xué)了半個“茍”字。 “蔡兄在想什么?” 旁席之人叫百里城,百里家家主,見蔡兌雙目直勾勾地盯著桌案,語速極快地問道。 百里城和蔡兌算是一輩,突如其來這么一問不是關(guān)心蔡兌,而是想從蔡兌此時心不設(shè)防的口中,探查出蔡澤的真實意圖。 百里城認(rèn)定,蔡澤這膽小之人第一個站隊,定是知道孟西白三家之隱秘。 “兌……” 蔡兌張嘴就要說出,兌正在思考阿父帶兌來這里的用意。 剛出口一個字,手腕馬上就被蔡澤抓住。 “犬子坐在百里家主身邊,被貴氣所逼,難以自已,沒見過世面。” 蔡澤語速極快,似乎生怕其子說些什么,在努力掩飾。 百里城深看了蔡澤一眼,從蔡澤行為,更加堅定蔡澤知道三家內(nèi)幕。 “綱成君說笑了,有綱成君在,哪里還有第二個貴者?!? 這段話似褒實貶。 表象是在稱贊蔡澤為世家之首是席上最尊貴的人,內(nèi)里卻是諷刺蔡澤是三大世家推到身前的傀儡,在孟西白三位家主面前不配用尊貴兩字。 蔡澤一臉慚愧地說百里家主繆贊繆贊,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讓百里城后續(xù)刺激言語盡數(shù)胎死腹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