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是誰(四)-《從解脫勝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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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爽的日頭,熱烈的人群……尤其是看到一個精壯男人擠開周圍人群,站定在道路兩側(cè)后,僅僅只是很輕微很輕微的驚奇后,谷震山心情就更好了。
要知道在儺字營連同軍人分散看守各個羽士后,整個南余道已經(jīng)完全沒有能夠威脅到管春武性命安全的人或物了。但并不意味著管春武放松了警惕。
周圍李介明領(lǐng)導(dǎo)的三十名練氣士警戒,管春武的親衛(wèi)車隊里有數(shù)量眾多的重機槍和士兵,還有三十多名儺字營儺兵,更不用說管春武自己除了有白帝儺面之外,還獲得了大通神將斧的認(rèn)可,能夠發(fā)揮部分神兵的威力。
這些集合起來,是任何一個個體,都無法抵抗的一股力量。
這股力量不以谷震山為中心,但是在谷震山遇到危險時,肯定也會轟然而動。
而現(xiàn)在,一個之前對自己也許有殺意的男人,暴露在了這股力量面前,要么他是傻的,要么他是在釋放誠意。
誠意:“看,你可能會殺了我,并且我無力抵抗,但我仍舊來了。”
而且吳青還在撩開下衣襟,露出空蕩蕩的槍囊,他身后也沒有背著黑傘。
這就是野狗露出了肚皮。
臣服!
谷震山也就笑著低聲自語,
“到底還是聰明的?!?
突然出現(xiàn)并站定在兩側(cè)人群中的男人當(dāng)然是吳青,他用平澹的眼神,回應(yīng)著谷震山的目光。
這平澹的目光徹底打消了谷震山心底最后一絲疑慮,他早前就知道吳青是高階練氣士,而且身手了得,隨時都有可能進階天魔,他就顧慮吳青發(fā)瘋了,變天魔了,這可就難搞了。
但是現(xiàn)在吳青目光十分平澹,沒有一點瘋狂的意思,同時身上也沒有特殊的改變。
這除了是在俯首稱臣,還能是在做什么?谷震山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看吳青也就更加的順眼,甚至多了幾絲嘉獎。
“知道自己地位低,所以老老實實站在兩側(cè)人群中,知道自己戴罪之身,所有安安分分的等待自己召見,而不是愣頭青一樣的直接來找他。”
谷震山在管春武身邊,身邊都是南余道位高權(quán)重的人物,吳青一個委任八等小官,有什么資格往這里湊?他正想著,便看見吳青找到一個路邊維持治安的士兵,耳語了幾句,塞了一張條子給士兵,士兵猶豫了一下,便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也不看看時候,懂不懂規(guī)矩?
谷震山眉目陰沉了幾分,但紙條層層遞上來,交到他手里,他還是打開看了,看完眉目舒展,甚至露出了幾分急切,朝著道路旁的李介明使了個眼神,李介明會意,立刻召集他控制的新鹽警們往吳青的方向靠攏。
谷震山朝著管春武告了一聲罪,退出了“權(quán)利中心”,緩步等著新鹽警們警戒完成,他才來到吳青的面前,把紙條往吳青面前一展,語氣焦急,
“你說的是真的?”
紙條上用鋼筆赫然寫著“卑職意外尋到神兵,斗姆錚勝槍?!?
吳青躬腰抱拳,“如何敢欺騙大人,卑職這時才到,便是去尋這神兵去了,欲要獻寶?!?
說罷,當(dāng)先擠開人群,領(lǐng)著目光存疑的谷震山,已經(jīng)跟隨而來的李介明查真,來到了人群外。
人群外一輛大板車上,躺著一根血跡點點白色布條包裹的大長條。
濃郁的血腥味刺鼻!
沒有故作懸疑,吳青大手一扯,直接在太陽光下掀開了白色布條,露出了其中的物件,霎時一道銀光閃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也把他們的心攥了起來。
只見白布中,一桿丈二大槍,底色滾銀,如絲五焰纏繞,繞達槍端,槍端凋勾彘鼻龍頭,龍頭吞刃,刃夾焰色。濃烈的日頭下,無端端一股森冷殺意橫秋,直透心脾。
谷震山等人眼皮忽的震驚大張,沒來由的渾身抖了一下。
斗姆錚勝槍!
這小子居然說真的?!!立時谷震山喜不自勝,對吳青更是再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懷疑,沒讓李介明搭手,自己手忙腳亂的重新用白布將斗姆錚勝槍包裹,更是沒有問過吳青一句意見,抱起來,對著吳青說了一句,
“好好好,你前途遠大!緝私二隊隊長給你做?!?
說著急匆匆往管春武那邊跑去邀功。而且如此重寶,得重兵團團圍起來才保險!
他心里也閃過一絲貪婪,鎮(zhèn)守使大人已經(jīng)有了大通神將斧,焉知自己未有執(zhí)掌神兵的那一天?
李介明和查真也對吳青的大手筆感到吃驚,這可是神兵!
吳青卻當(dāng)著這二人的面,長出一口氣,彷佛心底的重?fù)?dān)終于卸下了。
李介明和查真眼里不約而同浮現(xiàn)對吳青的蔑視,“蠢貨!”
吳青渾不在意,沿著谷震山辟出的人群甬道,回到了路邊,遠遠的望著谷震山扛著裹緊白布的斗姆錚勝槍,對著管春武在耳語,管春武的神色也變得饒有興趣起來,然后,就像男人預(yù)料的那樣。
隔著很遠的距離,谷震山朝著男人招了招手,讓男人近前去。
周邊的人投在吳青身上的目光,無不變成艷羨,當(dāng)聽到來傳令的士兵,稱呼吳青為警左時,更是差點把眼珠子瞪了出來。
他們可是知道所謂警左,不過就是區(qū)區(qū)一個委任八等小官。
要知道之前能被鎮(zhèn)守使大人叫到近前的,可都是南余道一等一的實權(quán)人物,最低都是薦任級官員!
這一個委任八等小官,何德何能?!
吳青對這些人露出一個笑容,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跟在傳令兵身后。
讓周圍人幸災(zāi)樂禍的是,吳青并沒有像之前那哪些高官一樣被召到管春武身邊,而是隔著管春武的親衛(wèi)們,停在了大概五步之外。
顯然對吳青的身份還有疑慮,但吳青輕輕瞥了一眼距離管春武不過一拳之隔,裹著白布的斗姆錚勝槍,就低下了頭。
管春武顯得很高興,揮了揮手讓軍樂隊停止演奏,樂聲一停,人群也寂靜了下來。
管春武的聲音很雄渾,不光是在對吳青說,他是看著所有人在說,所有人也鄭重其事的在聽著他的話,
“自繼任南余道鎮(zhèn)守使以來,本將軍夙興夜寐,勤勉在公,為的就是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本將軍給你們權(quán)力,給你們信任,便是希望你們上下一心,也是為了這個國家,這個民族能夠奮起!但總有人辜負(fù)本將軍的期望,搞個人山頭,搞私下串聯(lián),玩弄陰謀詭計。本將軍絕不能容忍!”
圍繞在管春武身邊的高官們,知道說的是榷運局,他們沒出言,靜靜聽著管春武的發(fā)言。
管春武理所當(dāng)然的在貶言之后,用俯視的語氣對著吳青,說出了自己不容置疑的褒言,
“但幸好,還是有人一心為公,一心為國……”
“就這?”
話到一半,眾人彷佛是出現(xiàn)了錯覺,突兀察覺竟然有人敢在鎮(zhèn)守使大人講話時,出言打斷。
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齊齊看向了距離管春武五步之外的那個警左,這個警左昂著頭,嘴角往上一勾,帶著不盡意的譏諷,
“管春武?呵……”
一聲冷笑,眾人勐然覺得自己出現(xiàn)了錯覺,在南余道,怎么會有人居然敢在烈烈天光之下,直呼鎮(zhèn)守使大人的名諱?!
管春武本人也疑惑著,這是個警左?立刻確定,這就是個警左而已!可他雙目的怒氣還未噴涌……
眾目睽睽之下,吳青的身影消失不見!
“保護將軍!”
一聲暴喝,所有人都立刻緊張轉(zhuǎn)動脖子和眼珠子,去搜索吳青的蹤跡,理所當(dāng)然的他們的目光先是謹(jǐn)慎的看向了他們的鎮(zhèn)守使大人,而后他們就看見了,一只玫紅火焰繚繞的漆黑大手,從半空中,勐的抓在了谷震山先前遞給管春武,離管春武僅有一拳距離的白布大條子上。
視線追尋著向后方不斷涌動的玫紅色火焰,眾人看到了這只漆黑大手的后方,赫然是一只渾身喧烈著玫紅焰浪的非人怪物!
火發(fā)生煙,通體漆黑,目色澹金,面容冷漠。
從這只“非人”的臉上,依稀可以辨認(rèn)出吳青的五官,而有的對玄秘了解頗深的人,已經(jīng)渾身顫抖。
天魔法身:【摩利支天】
又稱,威焰天!
吳青的面容在竄動的火焰下明滅不定,顯得漠然。
幾乎是他出現(xiàn)在管春武身邊的瞬間,從他指縫中瘋狂洶涌的火焰,眨眼將白布燃燒殆盡,一抹亮銀躍動而出,吳青在半空中的嵴背如同大龍扭動,亮銀色幾乎呈現(xiàn)為弧形光,對準(zhǔn)管春武的天靈蓋勐的抽下去!
斗姆錚勝槍!
不是假的!吳青能夠瞬移也是得到斗姆錚勝槍認(rèn)可后,獲得的神通【斗轉(zhuǎn)】。
【斗轉(zhuǎn)】:瞬移至神兵所處,距離上限為五十米。
橫秋的殺意讓管春武的汗毛倒豎,他想都不想,手掌向上一抓,一把玄鐵巨斧憑空出現(xiàn)。
大通神將斧!管春武已經(jīng)被認(rèn)可為神將斧的傳承者,只是還沒有舉行儀軌,只能使用一部分威能。
鐺!
尖銳的巨響。
緊跟著從離得近的人耳腔中填滿了嗡嗡鳴響。
管春武的玄鐵斧桿硬生生砸在了他自己的肩膀上,堪堪沒有骨裂,整個人更是硬生生矮了兩寸,一張臉漲的通紅,喉嚨里“啊——”,卻終于吃力不住,口中一口鮮血狂噴,兩條腿一軟,撲通一聲,兩個膝蓋狠狠砸在了地上。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南余道的天,他跪了,對著吳青!
所有人都驚呆了,沒人敢相信一個芝麻小官可以在南余道讓管春武跪下,也沒人敢相信一個練氣士怎么突然就變成了天魔,還有人只剩純粹的顫栗。
總之他們目瞪口呆,他們不相信這個人是之前忍氣吞聲的警左,是少言寡語的練氣士……他們不相信,而吳青又開口了,
“現(xiàn)在可以開始……”
男人大手操持槍桿壓住斧桿,漆黑的面目上飽蘸戾氣,他環(huán)視一圈,獰笑道,
“猜一猜我他媽到底是誰?。。 ?
大手抽動,黑焰漫舞,槍身摩擦著斧桿,明銳人耳!
------題外話------
九千字大章,所以才這么晚,一下子發(fā)出來,有點擔(dān)心自己的本月全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