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般的保安團屬于地方自衛武裝組織,一保大約五百人,但戰爭時代的陰影下,幾乎所有的武裝力量都在肆無忌憚的擴軍,管春武的第九混成旅都直接擴充到了一萬多士兵,一個師的兵力。
余江保安團兩千多人。不過其戰斗力就不用指望了, 空掛一個“團”的軍事編制,戰斗力也許只略強過烏合之眾。
保安團駐地在城區內。一個大院。
遍地可見的土灰色軍裝士兵尸體,衣衫襤褸的土匪尸體和焦黑色痕跡觸目驚心。
院墻上被開了三個大窟窿,漆黑的磚碎上沾滿了肉糜,可以想象到之前這里經歷了什么程度的麋戰,山匪們便是借由這三個窟窿攻進了保安團駐地。
傳令兵回報時,保安團駐地的戰斗就已經呈現敗勢。
等吳青這些鹽警們緊隨第九旅第一團的士兵們,大隊人馬開到保安團駐地。
讓他們更驚訝的事發生了。
沒有出現預料中的圍剿和清敵,只有哭喪著臉的保安團殘兵敗將,簇擁著副團總半殘的尸體來到管春武的座駕前。匯報著戰事經過與傷亡情況。
大概一個半鐘頭前,也就是爆炸聲剛響起來時,超過四千名武裝人員,趁著瘟疫導致的混亂,忽然集結沖擊起了保安團駐地,保安團猝不及防,哨墻被人炸開了三個口子。
保安團兩千多名士兵,本就因為瘟疫的感染,有超過三百人喪失了戰斗力,面對數倍于幾方的武裝人員的突然襲擊,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僅僅不到一個鐘頭,保安團駐地淪陷,副團總殉職,九個中隊長死了六個, 底層士兵死傷過千,保安團吃了狠狠一個敗仗。
還有兩個副團總的衛兵, 說到激動處,神色驚懼的說著, 有數個刀槍不入,手上火燎電繞的……的……,“的”了半天,做了個比喻,
“就和十幾年前鬧的那什么六丁六甲,刀槍不入的神功拳匪一樣,轟的就把咱們副團總給殺了。”
眾人這才知道,為何副團總的尸體是殘缺的,數個簇擁在管春武邊上的第九旅高級將領,忍不住拿目光打量著離這不近的鹽警一眾。
鹽警們離他們遠,一來是鹽警們心里相當有數,級別不夠,不硬擠;二來,趕來之前都想著可能還要打一場仗,自己這小胳膊小腿就別往前頭湊了。
普通鹽警就不說了,有罡氣罩的鹽警能抗幾發子彈了不起了,可戰場上不長眼的子彈何止幾百發。
從瘟疫蔓延開始,鹽警們就已經不是這場戲碼的主角了。
唯有管春武神色淡然, “接著講, 打贏了你們之后,那些武裝人員,嗯,山匪都去哪了。”
“撤了。”
“撤了?!往哪個方向撤了?”
簡簡單單兩個字讓米春輝簡直叫了出來,他一旁的谷震山也是神色不好看。
保安團士兵思索了一下,小心翼翼回道,“沒哪個方向,四散走的,有序撤離。”
這士兵還有點文化。
遠離一幫子軍隊將領所在,吳青的目光在戰場上游離著,拋開彌漫的黑煙和四處可見的未熄火光,他對“撤了”這兩個字,也是抱著極大的訝然。
山匪也好,瘟疫也好,發動者都應該是是明照法會。
明照法會,廢了大功夫收攏山匪,提前布置內應,炸了第九混成旅的軍火庫,將第九混成旅拖在了駐地,再集結兵力成功拿下了無外部支援的保安團,卻沒有了下一步的軍事行動,沒有進城搶掠一番,更沒有負隅頑抗。
就這么撤離了。如此行徑,簡直無厘頭。
沒有道理、搞不明白、莫名其妙。
就好像明照法會下午發動的瘟疫一樣,發動瘟疫,就是為了發動瘟疫。他們發起這場戰爭,目的也就是為了這場戰爭?如果非要加一個條件,也許是“勝利”?
吳青眉毛動了動,忽然捕捉到了某個信息,但沒急著插進正在商議如何全城緝捕散走土匪的那幫將領中。
下午出現的瘟疫,僅有鹽警們清楚的知道,是明照法會所散布,出于某種妄圖補救的心理,他們沒有及時上遞呈文來說明,不過這次的瘟疫發展的這么迅疾,大概對玄秘有所了解的人,都能猜出來,這次的瘟疫,絕不可能是什么“時疫”。
不過戰事來的急,還沒人來追究緝私二隊的失職之罪,現在吳青要是往上湊,不是自觸霉頭嘛。
那批正在商議的將領,有聲音高了起來,顯得很驚訝。
“怎么會?”
“怎么可能?大好前程,和一幫土匪合流作內應?他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替他一大家子人考慮一下。”
吳青聽著奇怪,隱約還能聽見什么“新來的幕僚”“他一到第九旅駐地就問軍火庫在哪”之類的話。
吳青的一瞇眼,很快想起了那個滿嘴“國民耳目,共和喉舌”的記者。
那邊軍人們,已經成編成制的,上了卡車,打算開始進行全城的搜捕行動。
這時,一名士兵來到常英跟前立定行禮,“榷運局緝私二隊常隊長?將軍大人讓你們緝私二隊的過去。”
先前路上事態緊急,沒人用空來詰問他們,現在得空了?
但常英卻沒二話,招了招手,領著有些疑慮的鹽警們,來到了管春武面前,帶頭舉手敬禮。
一如吳青第一次面見常英時。吳青給常英敬的禮。
吳青站在常英的身后,老老實實低著頭聽令,沒必要在這種場合展示自己莫名其妙的桀驁。
管春武的聲音渾厚低沉,厚實的肩膀和沉著的神色,不由自主凸顯出了威嚴感。
他抬頭看著常英,也只是看著常英,好一會才開口說道,
“我至今未收到席局長遞交的呈文。”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