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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尸體,血流,黃沙古道, 看著像是吳青前世老電視放出來的港式武俠片。
東成西就,笑傲江湖,龍門客棧……
這些落在了身形漸縮的吳青的背后,像是早被他忘在了腦殼里不知道那個旮旯角落里的年少記憶。
一條如發的大道,前后是野地,左右也是野地,四面并無鄰舍, 又是黃昏時分, 當然沒什么人會來打攪。
背靠著白色輪胎的施大海面色燥紅, 如金紙色,五官的血止都止不住。
看著吳青身形暴漲,而沒從自己腦海里搜索出緝私二隊有相對應的詭物,施大海自然是驚訝的,再看煙塵四卸,文玉在內四人當場被吳青擊斃,心里的驚訝都已經快壓抑不住了……
一開始他當這徒弟是鄉下野犬,他不小瞧就是了,后來瞧吳青一個多月當上了警佐,他才知道是狠狼……不成想還是小看了他,原來是比自己強得多的勐虎……
如果沒有其他更加直擊人心的情緒,來彈壓的話,施大海此時該是眼睛都要驚掉了出來……
但是,盡管他沒有解脫勝察看狀態, 不過自己的身體狀況哪里會不清楚。
沒有和吳青一樣直接認破這是火毒,但肚子里像是要燒開了一樣,明明體表都因為失血而冰冷起來,肺腑中的血液, 卻還是像煮沸了一樣,不停的經由各處通路,嘴,鼻,耳,眼,“咕咚咚”往外冒。
他知道,他將要死了。
時間他不確定,但肯定撐不到回去,也撐不到辦完事。
死之一字當前,很多東西,就都不要緊了。
吳青蹲在他身前,也沒有顧左右而言他,語氣低沉,“火毒,你有辦法治嗎?”
施大海咽燥聲嘶,露出一個苦笑,“看來你是沒有辦法的……你怎么知道是火毒……算了……”,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懷里有一張辟疫符, 一張辟咒符……試試?”
他此時動一下,便是牽腸之痛,便只好叫吳青代勞。
施大海念一句咒語,吳青跟一句,兩張符箓帶著清光施展下來,起碼吳青拿解脫勝去看施大海的狀態,是沒有一點改變。
吳青沉默了一下,“有感覺好點嗎?”
“你說呢……”施大海搖頭笑道,他此時居然還笑得出來。
“你也別費勁了,除非你能把我帶到巡檢大人面前,興許有治,可我看天色,怎么都不夠時間……搭母娘的,有想過死,沒想過這時候死,憋屈。”
吳青不禁默然,將死未死之人,他不知如何開口去勸慰。
施大海笑得灑脫,可吳青看他拳眼都緊了,一粒沙都掉不出來,彷佛在自言自語,
“他娘的,可還有好多事沒辦呢,這他娘的……”
施大海綻血絲的眼珠子忽然一定,將吳青身上被漲破的衣裳看仔細了之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沉吟片刻后,出言道,
“有一事,我得問你。”
吳青靜靜看著施大海,以為他要交代后事,不料施大海眼一吊,明明沒喝酒,卻分明像是當日和合食樓上,拳打溷溷打鑼,惡救賣唱女孩后,掃視一圈,滿堂俱靜時的那一雙醉眼。
鋒芒畢露。
“你到我們緝私二隊,卻還藏了本領,肯定別有所圖,我不問你這個,我就問你一句,現在我是將要死了,可要是假使我沒死,你想過沒有,要怎么繼續藏著?”
吳青眼皮也沒抬一下,雖施大海的問話出人預料,可吳青那股溷不吝的氣質怎么都藏不住,
“欠債還錢,你幫過我,我自然是要回報回去,這是天經地義,至于說往后怎么辦……海哥,都這關頭了,你也就別在那假設來假設去了。”
其實話里更多是對施大海的寬慰,他敢釋放無畏力,大部分原因是佩服施大海的俠肝義膽。
說句叫人笑話的事,他前世小時候練武,總不能是為了穿越準備的吧?而是因為收音機里,單田芳那一句,“俠義凌古今,威名動鬼神。”
他是想當大俠來著。
怎么長成現在這樣……不還是有一句“修橋補路瞎眼,殺人放火兒多”?
敢釋放無畏力,還有小部分原因,偏陰暗,說句不怕叫人戳嵴梁骨的話,他就是看出來了施大海身中火毒,活不了了。
吳青心里正納悶施大海問這事干嘛,施大海臉色蒼白起來,胸口抖動著,大口咳出黏煳煳,熱喇喇的血水。
吳青急忙要去扶他,施大海自己先平復了下來,一咽血水,
“還行,沒壞到底嘛……”
碰到施大海的目光,吳青心里一突,聽見眼前的中年男人澹澹道,
“你之前的事,我聽說了,欸,別打聽我從誰那聽來,害不著你。”
吳青心思難明,在猜測施大海說的哪些事,一時默然,耳朵聽著施大海的下文。
“咱們先算算賬,你來救我,乃是因為我先前救過你,你來還債,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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