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晴空萬里,少云多風。 顧七站在城門口,昂頭望著長路遙遙。即便如此,還是被旁側悲戚之聲渲染,生出離別的傷感來。 忽然,一個佝僂身影擋住視線。 “裴兄弟,謝謝你。” 她視線回落,望著大病初愈的趙德勛,險些繃不住! “一……”顧七憋回眼淚,咽下難以名狀的心緒,哽咽開口,“一路順風。” 趙德勛拄著拐,憔悴的臉上盡量掛著笑,卻不可遏制地紅了眼。他張張口,本想說“后會有期”,可山高路遠,不知何時再見。沉默良久,終道了聲:“保重。” “少將軍,這個給你,”晏楚榮靜靜站著,直等到話別結束,才將手中青色瓷瓶遞了過去,“腳上的傷不可輕視,當減少走動安養(yǎng)為好。若這藥用完遲遲不見好,要及時寫信告知。” 趙德勛點點頭,將視線移到旁處。 見李穆禾正跪在地上,朝其父李佑拜別。紺紫襦裙勾勒蒲柳之姿,蒼白的臉上映著道道淚痕,若不是丫鬟攙扶,只怕起身時都要摔倒。 干瘦黝黑的小老頭,此刻也難止傷心。李佑眼眶含淚,顫顫抬起手,拈去女兒頭上飄著的柳絮,哀嘆一聲后,轉過身揮了揮手:“走吧!” 馬車催動,伴著此起彼伏的嗚咽聲越走越遠。 城中依舊熱鬧,不曾為誰的離去而憂傷。偌大的國都,仿佛并未真正留下過誰的痕跡。 顧七一聲不吭,悶頭在熙攘的人群中穿梭,冷不防撞到了人! “怎么,裴侍郎撞了人,連道歉的話都不會說?” 她稍稍抬眼,瞥見腰間的玉制獸頭,無奈地后撤一步,躬身行禮:“抱歉。” “這就得了?”見眼前這人頭也不抬,繞開便走,唐鶴啐了一口,伸手拽住她的衣領,“本將軍可沒讓你走。” 晏楚榮欲上前理論,被她抬手攔下。 本低落的心情,在遇到唐鶴后,燃起斗志來。顧七打掉他的手,言語生冷:“放尊重些。” “呵,我倒真是小看了你,”他咬牙冷笑,“竟能讓陛下收回圣命,生生攪了這樁婚。” 她抬起頭,如柳青眉微微上挑:“你想如何?” “自然是賠給我。”唐鶴眉間舒展,端詳一陣后,眼睛里莫名添了幾分戲謔和……色欲。他勾唇一笑,面帶輕浮地捏了捏顧七的下巴:“也不知,這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嘗起來是個什么滋味兒……” 顧七一陣惡寒,撇過頭擦了擦泛紅的下巴,怒目而視:“看來將軍教訓吃得還不夠。” “慢慢玩,”他彎下身來,淺眸半瞇,似貓兒盯著難逃手心的老鼠,玩味正濃,“說起來,我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陛下又怎會把趙德勛送到我手底下來?也不知趙家,該如何看你這大恩人?” “將軍哪里來的自信?”顧七嗤笑一聲,抱臂探身,將聲音放輕,“我怎么聽說,陛下不打算讓你回去了。” 唐鶴臉部微抖,很快恢復平靜:“不可能。” “將軍回都探親這么久,陛下可提過讓你回去的事兒?”她摳著指甲,話說得漫不經(jīng)心,“可能是我會錯了意,將軍或許,更喜歡留在國都……” 唐鶴瞬間變了臉色! 對裴啟桓的話,漫說也信不過五分。可這戶部侍郎若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挑撥自己和陛下的關系,可信度便會陡然添上三分! 掐掐算算,探親的時間,也著實久了些。可陛下遲遲未提回去的事,意在何為? 他眼神慌亂,想起回都的所作所為,不由得冒出冷汗。 只怕在大殿上包庇刑、李兩部尚書時,便已惹陛下不快! 自己非但沒有收斂,竟還……竟還求娶新任刑部尚書李佑之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