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獄的人喜歡穿著一身繡著金紋的黑袍,但是并不代表著他們喜歡在夜色里出沒。 那身衣裳更多的意味,往往是要世人看見他們的時候,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心里的那片夜色。 心里有鬼,夜色越深沉,于是想起黑暗的時候,便會越慌張。 越慌張的,反而越是世人。 所以當(dāng)那襲黑袍向著自己靠近過來,問出了那個問題的時候,南島腦海中閃過了很多種應(yīng)對。 他想看見的,是何種神情? 南島遲疑了一息,而后握緊了傘,故作鎮(zhèn)定也帶有不解地問道:“大人什么意思?” 狄千鈞靜靜地看了南島很久,抬起手,南島下意識地便要拔劍。 狄千鈞卻只是平靜地在南島額頭撫了過去,看著上面被抹出了兩道指痕的細密的汗水,平靜地說道:“沒有什么意思,只是很好奇,南柯鎮(zhèn)那樣的小地方,怎么會有一個天賦這樣好的人。” 南島握劍的手松開了一些,輕聲說道:“莫非大道降下恩賜,還要看人下菜?” 狄千鈞目光下移,看著南島握著劍的手,緩緩說道:“你好像很緊張?” 南島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說道:“畢竟大人是天獄的人,這樣突然地過來,誰會不緊張?” “但你上次沒有這般。” “上次并不知道大人身份。” 狄千鈞從南島身上收回視線,看向人間長街,平靜地說道:“上次你被河宗的人追殺的時候,我便注意到了你。” 南島依舊不知道這個天獄之人的來意是什么,所以很謹慎地沒有開口。 “世人總說河宗的人像是瘋子。”狄千鈞回頭看了一眼南島,“但是他們自然有他們做一些事的理由——我對你很有興趣。” 長街之中有兩個天獄吏按劍而來。 南島瞇著眼看著這一幕,握緊了傘,也握緊了劍,只覺得樹下寒意陣陣,深入骨髓。 狄千鈞伸手握住了劍柄。 也握住了劍鞘。 然后將那柄劍解了下來,捧在手中,交到了走來的二人手中。 那兩個天獄吏似乎并不是為了南島而來。 狄千鈞又解著令牌,同樣交到了他們手里,回頭看著南島。 “天獄內(nèi)部正在自查,南島。” 南島怔怔地看著三人。 其中一個天獄吏從懷里取出了數(shù)枚細長的釘子,釘子之上刻畫著道文,遍布血跡,已經(jīng)成為黑色的污垢,另一個人則是面無表情地將那些釘子,深深地釘入了狄千鈞四肢百骸之中,鎖死了神海與身體經(jīng)脈的聯(lián)系。 “我叫狄千鈞,天獄南方調(diào)度使,如果我們沒有問題。”狄千鈞仿若感受不到痛楚一般,淡淡地說道,“我還會回來找你。” 狄千鈞說完,便隨著二人走去。 南島長久地沉默地看著三人離去的身影。 人間有句話。 天獄的人瘋起來,就像一條狗一樣,恨不得把自己也咬上兩口。 ...... 確實是這樣的。 ...... 那么山河觀呢? ...... 陳鶴與草為螢正在聽風(fēng)臺吃著鐵板豆腐聽著人間春風(fēng),甚是安閑。 天獄也好,山河觀也好,人間一切的紛亂,大概都與這二人無關(guān)。 于是安逸閑適,樂得自在。 南島沒有走上去,而是在下面的竹林小道上停了下來,掃去了一旁竹椅上的竹葉,沉默地坐了上去,看著臺上談天說地的二人。 陳鶴過了很久才看見了遠遠地在小道上坐著的南島,看了眼草為螢有些好奇地問道:“南島怎么不上來?” 草為螢回頭看了一眼臺下的南島,想了想,說道:“或許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草為螢握著葫蘆,隨意地說道:“怎么殺人。” “你怎么知道?”陳鶴半信半疑地問道。 草為螢笑了笑,說道:“我猜的。” 猜的,自然也可以是胡說的。 陳鶴說道:“無緣無故,為什么會想到殺人,南島也不是那種人。” “你怎么知道無緣無故呢?”草為螢笑著反問道。 陳鶴想了想,說道:“與其在這里瞎猜,不如下去問一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