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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如果回到剛出劍宗園林之時，當小少年胡蘆說完師兄這個不可以，并且看向了膝頭那柄劍的時候。

    陳懷風一定想說，這個好極了。

    可惜沒有如果。

    所以當很多年沒有摸過劍的陳懷風倉促找到的兩柄劍都消失在自己手中的時候，他確實感覺有些慌張。

    但是畢竟在園林里打了這么多年牌，也養(yǎng)了這么多年生。

    陳懷風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一個三十二歲都還沒有娶妻生子的男人自然不會隨便地死在這里。

    尤其是這個人只差那一步便可以踏入大道之境的時候。

    陳懷風已經(jīng)很久沒有認真過了，所以他想了很久，才想起來自己的劍訣是什么。

    當他還在想的時候，那個死去的蘑菇妖眼中開始浮現(xiàn)無數(shù)的招搖的黑色花朵。

    剎那冥河。

    很多年前也叫做冥河大國。

    那些自眼眸中開放的黑花，便在蘑菇妖的注視下，開滿了整個人間。

    幽冥夜色之下，千萬鬼花招搖。

    陳懷風漂浮在花海之中，抬手豎至胸前。

    于是人間一線之間，忽而天亮。

    不是天亮。

    是劍光。

    一柄形制古樸的長劍穿破黑夜與花海而來，環(huán)繞在陳懷風身周，劍意彌散，萬千劍風平地而起，黑色鬼花紛紛斷折，斷莖處黑色之氣彌漫而出，化作長河而來。

    不是南衣河。

    而是來自幽黃山脈最西端的冥河。

    萬物歸去之處。

    陳懷風并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鬼術(shù)。

    人間也好，修行界也好，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發(fā)生過大的沖突。

    但是他并不在意。

    抬手握住身側(cè)環(huán)繞之劍，身周劍意化作長河。

    身形消失在人間夜色里。

    而劍河與冥河相交，一瞬間劍意光芒大作。

    冥河倒卷。

    陳懷風的身影出現(xiàn)在蘑菇妖之后，鬼花化作黑氣散去，冥河消退，劍意盡數(shù)回歸體內(nèi)。

    甩去劍上鬼氣，養(yǎng)生老男人倒執(zhí)長劍轉(zhuǎn)身，看著蘑菇妖的背影，輕聲說道：“這個可不可以？”

    蘑菇妖緩緩裂開，露出了其中一個虛幻的身影。

    “還可以。”

    那個聲音很平靜，像是那片沉寂了數(shù)千年的大澤一般。

    陳懷風看著那個身影，緩緩說道：“所以你來南衣城做什么？”

    “只是看看。”

    “不可以。”陳懷風輕聲說道。

    “看看也不可以？”

    “看看也不可以。”

    一問一答。

    問的古井無波。

    答的理所當然。

    “你不好奇我是誰？”

    “是誰都不可以。”

    陳懷風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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