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經過對沛王侍從們的詳細詢問, 以及實地調查后,呂昭終于明白為什么青州兵和丹陽兵在沛國境界搶劫時能做到來去自如, 如入無人之境了。 搶劫活動多發于江水畔的村落, 如北方的豐、沛、蕭縣附近,東方的竹邑、符離等地,敵人往往十幾人為一組, 趁夜色乘小船而來, 搶了糧食就走,基本不會糾纏,等村民們意識到不對勁兒,糾集人手, 點燃火把追上去的時候, 敵人早就劃船走了, 連圈漣漪都剩不下。 沛王的士兵們之前是這樣做的:聽說哪兒發生了搶劫案,他們就趕緊沖過去,敵人在前面跑, 他們在后面追,追著追著, 又收到其他地方也被搶了的壞消息,調頭再追,又又收到其他地方被搶的壞消息…… 行動非常積極,大家都很努力, 沒有誰在擺爛拖后腿,但永遠落后一步, 全程被敵人牽著鼻子走,基本在做無用功。 沛國地處華北平原,交通暢行無阻, 周圍都是路,敵人又分散成了無數小隊,進一步提高了追捕的難度。如果繼續按照這些士兵們的思維模式應對,即使把并州軍全部調來,也攔不住敵人搶劫。 沛王軍各個愁眉苦臉,呂昭卻笑了:“這有何難?諸位聽我調遣便是。” 她將全體士兵編成兩支大部隊,由她跟張遼分別統領。張遼在北方,守著泗水和獲水通往兗州的必經渡口;她在東方,守著睢水通往徐州的必經渡口。 別管青州兵和丹陽兵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又打算去哪兒搶劫,他們只能依靠船只將搶來的糧食運回兗州和徐州,只要扼守住了他們回家的水道,就可以守株待兔了。 被拆分成小隊的士兵們在戰斗力上仍然遠勝普通人,同時還具備極高的靈活性,百姓們打又打不過,攔也攔不住,拿他們根本毫無辦法。 但這種作戰模式也就只能欺負欺負手無寸鐵的平民,一旦對上秣馬厲兵、秩序井然的大量正規軍,他們高機動性的優勢瞬間便會轉化為人數稀少的劣勢,很容易就被逐個擊破了。 就像靈巧的鳥兒一頭撞進了鋪天蓋地的鐵網中,再怎么拼命拍打翅膀,奮力掙扎,也無法用柔弱身軀撼動堅實壁壘,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 事實果如呂昭所料,在消滅并俘虜了小幾千人后,搶劫活動發生的次數驟然銳減,沛國總算恢復了往日的安寧。剩余的青州兵和丹陽兵已經意識到這個方法行不通了,不知道他們以后會就此作罷,還是換種方式繼續。 反正呂昭不著急,缺糧的又不是她,她就慢慢等著,等對方先出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鑒于青州兵和丹陽兵目前僅以搶劫糧食為主,沒有殺害過沛國的百姓們,呂昭便同樣沒對他們趕盡殺絕,打不過投降、或者丟下糧食逃走的人都能保住性命。當然俘虜的日子并不好過,他們被打包送回汝南,交給劉馥當苦力修水渠。 沛王見呂昭干脆利索地鎮壓了兇殘鄰居們的騷擾,對她愈發佩服。他將已經寫好的奏表撕掉,重新寫了一封言語更為真摯、情感更為充沛的,密封后派人送去長安,隨后安心地躺平了。 * 快五月份的時候,郭嘉終于大包小包地從揚州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消息。 呂昭面前的長桌上鋪了一堆紙,紙上寫滿各種數據,她正在認真計算今年這批黍麥粟稻豆等糧食收獲之后,糧倉中能多出來多少糧食,又該如何分配,聽到郭嘉的匯報,她動作微微一頓,抬起頭茫然地重復了一遍:“袁公路拿下丹陽了?” 郭嘉點點頭,見屋內除了一個同樣在做算術題的荀采外并無其他人,只好自己動手,倒了碗水。 “丹陽太守是誰來著?”呂昭砸了咂舌,她知道揚州軍閥的水平普遍不行,但這也太菜了吧! “周昕,”郭嘉提醒道,“他弟弟周昂在袁本初麾下。” “啊,對,”呂昭拍了拍算數算得有點懵的腦袋,“他怎么敗的?” 郭嘉嘆了口氣,道:“袁公路遣破虜將軍的妻弟吳景前去討伐周昕,吳景沿路放話,說如果有人敢跟隨周昕,死罪不赦。” 呂昭挑了挑眉,心想從孫堅到孫策再到吳景,這一家子都是狠角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