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沛王攢局、眾多本地英杰熱情捧場、歡迎呂昭的時候, 在城市的另一端,丁府內也正在舉辦一場宴會。 與呂昭那邊相比,此處宴會的規模顯然小了許多,主人和客人全加起來才兩位, 但該有的一樣不落, 甚至更加奢華—— 案上擺滿了精致的吃食, 簾后跪坐著一排鼓瑟吹笙的樂師, 輕柔婉轉的曲調在空氣中汩汩流淌,身段纖細的伶人著鮮艷彩衣,隨音樂翩翩起舞, 暖黃色的燭火將她的身影映在屏風上,搖曳出別樣的風情。 容姿嫵媚的紅裙侍女手持酒壺,貼著桌案盈盈跪下, 往白玉杯中斟滿嫣紅色的清澈液體。 曹昂不去看身旁的侍女,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丁府之主丁然的身上。 天氣已經很熱了, 曹昂早就換上了輕薄的春衫, 但丁然仍縮在毛茸茸的狐裘里,面色蒼白,眉宇間透著股深深的倦意,似是風寒未愈。 “舅父今日可大好了?”曹昂關切地問。 丁然以袖掩唇, 低低地咳嗽幾下, 聲音沙?。骸安环潦? 讓大公子見笑了。” 曹昂五日前抵達譙縣,第一件事便是來丁府拜訪,當時他這位舅父撐著病體接見了他,說一句咳嗽三聲,咳完又急|喘, 臉白得毫無血色,似乎隨時隨地會暈過去。 人都病成這樣了,自然不可能再談事情。曹昂對丁然表達了關心,又留下許多禮物,坐了一會兒,便識趣地告辭了。 直到今天早上,丁然的病才好得差不多了,雖然他還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至少能招待賓客了。 “這是商人從西域帶回來的葡萄酒,酒香清甜不醉人,”丁然比了個“請”的手勢,“大公子嘗嘗看?” 天下動蕩,中原不寧,通向西域諸國的商路自然不會再像過去一般暢通,這種情況下,丁家還能拿出珍貴的葡萄酒招待客人,足見其隱藏的實力有多強。 曹昂輕輕眨眼,隱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霾。他恭敬地向丁然拱手道謝,聲音中透出一股年輕人特有的活力:“多謝舅父?!? “哎,都是一家人,”丁然笑瞇瞇地說,“大公子何必說如此見外的話?” 話是這樣講,但曹昂實際上跟丁家并沒有太親近的血緣關系。 曹昂的生母姓劉,是曹操之妾,她身體不好,早早就過世了,死前將兒子托付給丁夫人撫養。丁夫人一直沒孩子,便將曹昂視如己出,悉心教導,曹昂也非常尊敬丁夫人,將她當作自己的親生母親侍奉。 一個是便宜外甥,一個是便宜舅舅,兩人湊在一起也算是家宴了。既然是家宴,就沒那么多講究和規矩,想聊什么便聊什么。 曹昂只淺淺地飲了一杯,之后便婉拒了侍女為他添酒的舉動。 “可是此婢的舉止不合大公子的心意?”丁然微微瞇起眼睛,“我這就為你換個新的——” 侍女面色驟變,差點兒失手摔了酒壺,她望向曹昂,眼中隱隱透著哀求的神色。 “舅父且慢,容昂細稟,”曹昂正色道,“父親前段時間下令禁酒,我雖不在鄄城,仍需遵守規定,不能貪杯多飲,還望舅父體諒。” “原來如此,大公子純孝。”丁然一邊感慨,一邊揮揮手示意侍女退下。 侍女悄悄舒了口氣,朝曹昂行了一禮,提起裙擺邁著小碎步跑得飛快。她離開后,空氣中隱約浮動的一絲絲緊張氣息徹底消散,動人的音樂聲再度起,氛圍恢復了之前的溫馨愜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