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呂昭從欲蓋彌彰的回答中得到了答案,心想很好,那就是有事了。 甘寧不提,呂昭也不追問,反正著急的人不是她。 用完早餐,按照甘寧之前的節(jié)奏,他該給呂昭找點活干了。 水寨里需要干什么活?除了打架的主力外,想要達成自給自足,可持續(xù)循環(huán)發(fā)展,還得有人耕田種地,有人織布裁衣,而這些工作顯然不是關起門來自己就能搞定的。 只要能接觸到其他人,呂昭就可以打探情報了。但她沒想到的是,甘寧還就要想要她一個人完成…… “你要是想軟禁我就直說。”呂昭看著被抬進屋里的織布機,嘴角直抽抽。 人才啊!這特么是個人才!他竟然想讓我織布! “怎么會呢?”甘寧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這本來是個放松的姿勢,但他整個人的身體是微微緊繃起來的,好像處在緊張之中,“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呂昭繞著織布機走了一圈,把手搭在架子上,指關節(jié)輕輕敲了敲。她嘆了口氣:“對不起,這個我不會。” 不是推諉,她真的不會織布,小時候跟著魏夫人學過一段時間,但她每次都能把線團搞得亂七八糟,最后魏夫人無奈接受了“女兒確實沒有任何織布天賦”這一現實,毫不客氣地把她趕出去,讓她去找呂布撒歡打架去了。 甘寧點點頭,沒發(fā)表什么意見,但呂昭總覺得他的眼神在說“我就知道”。 或許我該稍微解釋一下……呂昭深吸一口氣,正打算隨便編個故事搪塞一番,就聽見甘寧問:“不會織布啊……那你手上的繭哪兒來的?” 呂昭敲擊的動作一頓,她緩緩抬眼,看向甘寧。 明媚的陽光迎面而來,被甘寧高大健壯的身軀擋住大半,剩下的落入呂昭的眼眸中。 正常人眼是沒法直視陽光的,多多少少都得瞇一下,這是人類下意識保護自己的本能。但呂昭似乎并不受影響,她的眼睛好像對光線的強弱完全不敏感,瞳孔沒有一丁點變化。 甘寧記得自己小的時候,村里有個喜歡在村口大樹下坐著曬太陽的老瞎子,他就是這種情況。 但她可不瞎,她的眼睛亮得很,璀璨的光在她眼里跳躍,宛如融化的碎金,非常漂亮。 怎么就問出來了呢?甘寧想,其實還可以再觀察一段時間,看她到底想干什么,能忍到什么時候。證據收集得越多,越能掌握主動權。 可時間是最奢侈的東西了,她或許還能再忍幾天,他卻等不了了。 呂昭舉起手,打量著指尖、掌心和虎口處的繭。 哪兒來的?當然是從小習武,日積月累,磨出來的。 想掩飾其實很簡單,出發(fā)前配一副藥水,泡水里洗掉就行,但她并沒有這樣做。 并非疏忽,而是她從一開始就沒想著做一個完美無缺的騙局。騙人不是她的目的,只是達成目的的手段,能忽悠一時就行了。 “雖然不會織布,但是我會種地。”呂昭收攏雙手,交疊置于身前,她歪頭看著甘寧,微微一笑。 “是嗎。”甘寧不置可否,似乎沒想好要不要信這句聽起來就很敷衍的謊話。 而呂昭已經決定開門見山了,明明她上一句話還在撒謊。 “你怎么了?”她直接問道,并且搶在甘寧回答前補充了一句,“這是我第二次問這句話了,一般同樣的情況我只問兩回,你想清楚了再說。” 甘寧像第一次見呂昭似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認認真真掃了一遍,經過一番心理斗爭,他慢吞吞地問:“你會看病嗎?” 呂昭挑眉,“時疫?” 甘寧閉了閉眼睛,“對。” “你該早點說的。”呂昭輕輕嘆了口氣,“前面帶路。” 張遼沒混進去的那塊管控嚴格的區(qū)域里,住著一些生了病一直沒好的人。 有很普通的農家婦女,看一眼就知道她一定勤勤懇懇地干了一輩子活兒,躺在床上的姿勢像只被開水燙過的蝦,整個人蜷縮起來; 有年幼的小孩子,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著窗外,一雙大眼睛里充滿渴望的神色; 有年輕的小伙子,得病前可能身體健壯,但現在也快瘦成麻稈了; …… “大統(tǒng)領?”見到甘寧,小伙子一骨碌爬了起來,滿臉驚慌失措,“您怎么來了!不是說了不能進來嗎!” “有什么不能的?”甘寧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把你們帶出來的時候沒事,現在也不會有事。” 小伙子還是很著急,“可是——” “少廢話。”甘寧側身讓開一條路,“來給看看,這些人還能不能治了?” “這說的是什么話?”呂昭從他身后繞過來,哭笑不得,“不能治你待如何?” “養(yǎng)著唄,”甘寧長嘆一聲,“還能如何?” “大統(tǒng)領?”年輕人困惑地看看甘寧,又看看呂昭,“這是……?” “叫大統(tǒng)領沒用了,現在這里我說了算。”呂昭握住年輕人的手腕,“別亂動,我診個脈。” 診完年輕人,呂昭又給這里的所有患者依次把脈,包括一個據說剛被感染的倒霉蛋。 結果確實是時疫,跟去年南陽流行的那波存在微妙的區(qū)別,毒性和傳播性都強上許多,情況更加兇險。呂昭打開系統(tǒng)掃了一下,發(fā)現他們得的已經不是最初的版本了,根據后綴的數字,這個病毒至少變異了五次。 劉琮這是在益州內養(yǎng)蠱呢? 她邊默默吐槽,邊干脆利索地開了方子,交給其他人去煎藥,“先吃吃看,不行再調方子。” 賊寇們接過藥房,歡天喜地地去了。 甘寧盯著呂昭看了一會兒,輕聲問:“我該怎么謝你?” “帶我四處轉轉吧,”呂昭說,“講講你是怎么……來到這兒的。” 甘寧比了個“請”的姿勢,“好。”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