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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乾清宮中密探遲遲沒將消息傳出去,她慌了。”
“所以來試探朕。”
“朕去見她,是犯下最大的錯誤,差一點點朕就被毒死了。”
“可朕若不去,奪門之變很有可能不會發生,那么這些敵人就在此潛藏起來,朕沒有辦法找出他們來了。”
“所以,朕鋌而走險,去仁壽宮拜見孫太后。”
“朕還記得,孫太后拿一碗藥,差點就毒死了朕,當時的朕,真的沒有反抗的余地。”
“幸好,孫太后沒有走極端。”
“或者說,她不愿意用自己的一世富貴,換取朕的命!”
“朕也是過了很多年才發現,她愛自己甚于愛兒子。”
“朕僥幸脫身后,就從察覺,到基本確定不對勁了。”
“朕就讓王誠收回宮門鑰匙。”
“在這個時候,就發現了東華門守衛,門達不對勁,朕嚴刑拷打門達,他也不招供。”
“越是這樣,朕越懷疑。”
“甚至可以確定了,朱祁鎮要復辟!朕就在有限的時間內,做出最快的反應!也是朕能做到的,唯一準備!”
“果然,夜半時分時,奪門之變發生了!”
“朕從來沒見過,朕的哥哥,是那般勇猛,難怪能親征瓦剌呢,難怪能帶著瓦剌大軍,攻打北京城呢!”
“原來,他也是一員猛將啊!”
“他率人攻打宮門的時候,朕才知道,原來他是一員蓋世猛將!”
“他不該做皇帝的。”
“他該做將軍的!”
“他也不該打瓦剌,就該打自己人!”
“就如景泰元年,他率領瓦剌人,攻打北京城那樣,所以朕封他漠北王,他是真的適合當漠北王。”
朱見漭看得出來,他爹對朱祁鎮恨到了極致。
可從后來的表現來看,老皇帝似乎又沒對朱祁鎮進行多少報復,可見他爹對朱祁鎮的感情是復雜的。
“他在宮門之外,率領強軍,完全掌握局面。”
“朕在宮門之內,猶如待宰羔羊,不知前路何在,亦不知會生會死?”
“朕質問他,何為仁義禮智孝?”
“他惱羞成怒,率大軍猛攻宮門,朕知道,朕觸碰到他心中的痛處了!”
“原來他也有愧疚啊,也有恐懼啊,也有不安啊!”
“朕還以為,他害死那么多人后,會心安理得呢!”
“可他的不安,化成了怒火,炮轟向朕!向皇位發起了第二次沖擊!”
“真是可笑,而又無恥啊!”
“唉,那場奪門之變,對朕來說,是人生的轉折點。”
“宮中的歸檔,你該看過的。”
“整個過程,十分緊張刺激,叛軍已經攻打進入奉天殿了!”
“就差那么一丁點,箭矢就射死了朕!”
“是王勤,用命保住了朕,也保住了朕的皇位。”
“當范廣縱馬躍入奉天殿,比朕估算的時間,晚了半個時辰。”
“正因為晚了半個時辰,叛軍才打到了奉天殿!”
“大殿被毀得一塌糊涂!”
“箭矢就差那么一丁點,就取走了朕的性命!”
“老四,你說朕該怪誰呢?”
朱祁鈺倏地笑起來:“前八年,朕確實不是一個好皇帝,和勵精圖治的正統帝比起來,朕確實不如他呀。”
“易儲風波之后,朕的心思撲在生兒子上,讓朝中忠良之臣寒心。”
“他們心里肯定在想,還不如放任正統帝復辟呢,反正上面坐著這個皇帝是個蠢的。”
“怪不到別人,怪朕!”
“怪朕對他們太仁慈了!”
“怪朕把他們當成人看了!”
“朕錯了!”
“范廣縱馬躍入奉天殿救駕之時,朕就知道,是朕錯了!”
“朕把天下人都當成人看!”
“所以他們不把朕當成人看!”
“朕把朝中文武,奉為神明!”
“所以他們把朕當成一個屁!”
“那朕這個屁,就讓他們見識見識,皇帝一怒,流血百萬!”
“朱祁鎮尚且一怒,能讓整個北方淪陷!”
“朕也是皇帝!就算讓天下淪陷又如何!”
“朕當時就剩下一個瘋狂的想法,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對!”
“朕瘋了!”
“朕從那一刻開始就瘋了!”
“殺人,解決不了朕的問題!那朕要殺光他們!”
“于謙姍姍來遲,朕只問他一個問題,你是要當曹操嗎?若要當,朕就在這里,殺了朕,扶立朱見深登基,讓他做漢獻帝,伱就是曹操!”
“當時于謙手握兵權,京營兵權皆在他手中,朕身邊一個可用之人都沒有!”
“換做別人,朕也不敢如此質問他,況且正統帝尚在,他完全可以斬了朕,扶立正統帝登基。”
“可他是于謙!打贏了北京保衛戰的于謙,他可能討厭朕,但同樣也討厭正統帝!他可能會遲到拖延,但不會光明正大的反朕!”
“以前朕一點都不了解他,還派人防范他。”
“可那一瞬間,朕全懂了,朕也理解他了。”
“朕跟你說過,于謙這個人很怪,朕琢磨一輩子也沒琢磨透他,朕只知道一件事,他想做圣人。”
“對,他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他對朝政昏暗,國弱民窮很有意見,他本該避世的。”
“年輕時候的他,尚且想拯救蒼生,可年老的他,卻只想做一個避世隱仙。”
“是大明皇帝不爭氣,逼著他領兵打仗,逼著他拯救大明,逼著他做憤世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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