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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聽得認真。
財部催繳稅款,高達三千萬,這就是財部設置的意義,收稅和財政分離,謹防一部獨大。
而收稅官,必由財部官員、御史、監察史、番子,聯合執法。
工部尚書馬昂開始匯報工部一年的業績。
瀝青路從成都入臓,從甘肅也在往朵思修路,兩條瀝青路,會成為控制烏斯贜都司和朵思都司的重要通道。
同時,從熱河延伸出去的瀝青路,也修到蒙古都司省治庫倫。
烏斯贜的瀝青路,預計用二十年完工,朵思公路預計十年內完工,蒙古都司預計三年內完工。
水路工程,也一直沒停下。
勾連水道之后,就要炸毀礁石,疏通航道,并多多架橋修路,在民間增設大面積灌溉工程。
在西北缺水的地方,大肆挖掘坎兒井,解決百姓用水問題。
南方總有大澇的城市,則興建地下水利,做好滲水工作。
并對于經常地震、泥石流地區的百姓,進行遷移,移民去邊疆省,并做好防范工作。
工部于景泰二十一年,因工部庫房被雷劈而著火,損失了很多名貴物料,所以發明了避雷針,現在已經用在了木制大殿上,并進入千家萬戶。
工部一年成績喜人。
朱祁鈺聽著不停點頭:“繼續興建,大明沒有一塊地是廢地,戶部和內帑,每年拿出固定額度出來,并階梯型上漲,完成基礎建設,改善民生。”
“種樹不能停止,尤其占據了西域之后,更要大規模種樹。”
“其次是旱澇問題,要多多鼓勵民間發明技術、改良古技術,用于當代,利在千秋。”
“蟲害問題,是亙古至今的大難題?!?
說到這里,朱祁鈺微微停頓,站起來:“朕告訴諸卿一個好消息,徐珵發明了農藥?!?
“這農藥,不是從古至今一直用的那種,而是和化肥一樣,效果更厲害,也能批量生產的。”
景泰十七年,化肥問世。
效果是好,但成本太高了,別說農戶用不起,就是官宦人家也用不起,這幾年一直在降低成本,效果顯著。
“趁著過年,徐珵拿著農藥,向朕報喜。”
朱祁鈺讓馮孝將奏疏給李賢看看。
農藥可是亙古難題,農藥學也是一直在發展,在景泰十七年,大明成立農藥局,開始投入資金,招募能人系統研究農藥。
經過六年時間,大明第一款農藥誕生。
“朕打算賜名叫有貞牌農藥,紀念徐有貞?!?
朱祁鈺語氣振奮:“徐珵有推廣玉米之功,發明化肥之功,研制耐寒稻種之功,有發明農藥之功!”
“景泰朝,第二個直接入文廟的,就是徐珵!”
“他雖是太監,雖有過錯,但功大于過!”
“待他死后,當配享太廟,陪祀先賢,陪祀先圣殿!”
從無到有是最難的。
踏出第一步,用不了幾年,農藥就會批量制造出來,再過些年,就能推廣進入民間了。
因為大明是允許私有制的,有利可圖,商賈就會入場投資。
就像化肥,全國研制六年,推廣速度越來越快,價格已經直線暴跌了,但還不是百姓能用得起的。
朱祁鈺本人就投了二十幾家研制廠子,都在搞化肥研發。
農藥也是這樣,最晚二十年,就能飛入百姓家了。
所以,朱祁鈺要對大明進行嚴格保護,所有成果都不許外流。
后世瓷器燒制秘法,本來只有華夏會,但在開放后,倭國考察團來內地考察,想方設法弄來瓷器灰,沒過兩年,瓷器就從倭國大面積燒制,然后世界上都會燒制陶瓷了。
很多秘密,都是在不經意間泄露的。
華夏從古至今有多少配方流出去了?
洗發水、肥皂、黃油、奶酪、高壓鍋、身份證、皮鞋、皮包、西瓜霜、護膚品等等很多配方,流出去后,人家改頭換面,回來高價騙華夏的錢,賺錢無可厚非,最后這些東西憑什么都變成他們的了?
最后華夏就剩下四大發明?可笑不?華夏近六千年歷史,傳承從未斷絕過,怎么可能只有四項發明呢?
李賢心里不太是滋味,他和徐珵關系最好,徐珵命運坎坷,策劃了奪門之變,最后僥幸沒死,變成了太監。
這些年,他是同情徐珵的,誰知道徐珵竟做出這番功業,然后進入文廟?
他李賢能入嗎?
李賢估摸著文廟里的人物,覺得夠嗆。
景泰朝,現在只有兩個活著進入文武廟的,于謙和徐珵。
其他人死后想入都難。
“說回來。”
“修路不能停止,辦學更要深入推廣,文武人才,朝中都稀缺。”
“大明疆域這么大,需要的人才太多了?!?
“陳文?!?
朱祁鈺看向陳文:“這幾年基層情況特殊,招募了一些秀才、舉人入朝為官。”
“但大明西擴的腳步,已經停滯下來了?!?
“從明年開始,將不從民間招募秀才,統一使用進士,若急需用人,才可征召舉人,這是特殊情況?!?
陳文躬身領旨,他早就上疏,請求中樞不再征召秀才和舉人,這讓很多人挖空心思去地方為吏,不再參加科舉。
實行了十五年的征召制度,也徹底落下帷幕。
過幾年,還會清退一些沒能力的秀才和舉人。
“明年,對烏斯贜多派流官,瀝青路修到哪里,哪里就實控?!?
朱祁鈺略微停頓:“邊永,開春后,你親自出使烏斯贜,和那些喇嘛談,只要肯徹底歸附大明,建立烏斯贜行省,朕愿意損失些利益,但官制和兵權,必須掌握在朕手里?!?
“再傳旨韓雍,擴大四川省,從朵思和烏斯贜割地,建立新四川。”
李賢凝眉:“陛下,是不是太早了?”
“韓雍在川練兵快十年了,不停在攀登高原,氣候也該適應了,再說了,中華江明年就要開始測算,一旦開建,新四川就是最大的基地,不容有失。”
朱祁鈺道:“等邊永談完之后,就劃歸新轄區,烏斯贜沒有問題,朵思那窮地方,肯定也沒問題。”
“再從內地遷些人過去,新四川也就建成了?!?
“但要告訴韓雍,他不許入臓,不能上高原,給朕看緊了,他就坐鎮成都就行?!?
朱祁鈺可不允許韓雍死了,這是未來的帥才,又是文武全才,絕不能損失在小小的烏斯贜上。
誰都看得出來,朱祁鈺建造中華江,勢在必行。
大明西北缺一條大江,正因為沒有這條大江,大明才受困于地形,疆域無法西推。
倘若人工創造出一條大江,從烏斯贜流經西域,匯入里海,那么沿江的疆域,就都是大明的。
“耿九疇,戶部存銀多少錢?”朱祁鈺問。
耿九疇躬身道:“回稟陛下,戶部存銀1.7億。”
朱祁鈺覺得不多,這些年,大錢花的都是內帑,戶部攢了些家底兒。
“正好拿出來一些,成立幾個國企?!?
耿九疇一副守財奴的樣子:“老臣思量好了,準備拿出來一千萬,成立十幾家國企?!?
朝臣一聽,這個錢是能接受的,再多不行。
“你就這么摳兒?”
朱祁鈺沒好氣道:“拿出來五千萬,各行各業,都要成立國企。”
噗通!
耿九疇直接跪在地上:“陛下呀,您殺了老臣吧!”
不止他,朝臣都跪在地上:“請陛下誅殺臣等!”
投資五千萬?玩呢?
朱祁鈺翻個白眼:“先起來,馮孝,把東西呈上來?!?
馮孝拍拍手,幾個太監端著托盤魚貫進入。
“本來這是賜給諸卿的獎勵,諸卿逼朕,朕只能提前揭曉了。”
朱祁鈺走下臺階,揭開第一個托盤的紅布,上面擺著三塊腕表,而這表帶不是鋼的,而是皮帶。
朱祁鈺拿起來一塊:“看見沒,這是鱷魚皮?!?
說著,擼起李賢的袖子,把他的腕表摘下來,然后給他帶上:“感覺怎么樣?”
“有些輕,不太厚重?!崩钯t還是喜歡沉甸甸的感覺。
“冬天戴鋼帶表,難不難受?”
朱祁鈺問:“可戴皮帶表就不一樣了,不凍手,還輕便?!?
“別小瞧這皮帶,這不牛皮,而是鱷魚皮,婆羅洲進獻的?!?
“婆羅洲沿海邊遍地是鱷魚,項忠督撫婆羅洲,送了些鱷魚肉過來,可那肉難吃至極,而皮卻是好東西,朕就讓人做了這鱷魚皮的表帶?!?
這塊腕表上的品牌,是北京。
大明腕表一共有五個最大的品牌,景泰、北京、上海、郁金香和萬國。
郁金香原產地就是華夏!產自烏斯贜,傳到了印度,又傳回了大唐。
朱祁鈺打開第二個托盤。
一排多色肥皂,香氣撲鼻。
“這是香皂,經過十幾年的改良,能夠變成不同的顏色,只要用上更好的包裝盒,是不是一個大品牌?”
朱祁鈺打開第三個托盤,托盤上是用瓷器裝著的洗發水。
古法洗發水,是用皂莢、無患子、側柏葉熬制成汁。
有的還用橄欖皂,橄欖油熬制的。
“看見顏色了嗎?黏糊糊的,過來試一試!”
朱祁鈺讓人往手上放一點,泡沫很多,還有誘人的果味香氣,關鍵顏色是乳白色的,而不是綠呼呼臟兮兮的。
“這就是皇家商行研發的新洗發水,名字還沒賜。”
說著,又打開第四個托盤。
是鱷魚皮錢包,肯定不如錢袋好看,但掛在身上墜得慌。
大明的服裝,早就出現了內兜,把錢裝在錢包里,再裝在內兜里,或者干脆背一個皮包。
“真丑。”白圭嘟囔一句。
朱祁鈺看過去:“哪里丑了?”
“陛下,這跟茹毛飲血似的,還用皮子做衣服,兩千年前華夏就不用了?!?
白圭適應不了:“您再看看這造型,多丑呀,也不適用啊,幾個銀幣放在里面,哪有錢袋方便?”
“你不喜歡就閉嘴!”
朱祁鈺看向朝臣:“伱們覺得呢?”
“陛下,恕老臣直言,真的丑。”姚夔覺得腕表還好說,香皂、洗發水是日常之物,可這錢包是什么鬼?
兩千年前漢人就不用這東西了!
“用著!”
朱祁鈺生氣,哪里丑了?
錢包的誕生,和紙幣有直接關系,誰銀幣放在錢包里呀?還跟審美有直接關系,明人真的受不了這種審美。
然后打開第五個托盤。
朝臣一看,不是錢包就行。
這是一個擺鐘,通過鐘擺擺動來計時。
第六個托盤,是一塊布。
“這是什么?”
李賢拿起來看看,輕輕一扯:“這不是棉布呀?也不是絲綢,這是什么?”
朝臣都過來看。
擺鐘去年就出現了,皇帝拿出來只是時間精準而已,但這塊布,沒見過呀。
“這是石油做出來的?!?
“什么?”朝臣滿臉不可信。
“陛下,您別逗了,石油是黑的,這東西是白的,怎么能是石油做出來的呢?”
馬昂使勁拽這塊布,還是撕不碎,讓王復幫忙,兩個人合力,才撕碎了這塊布。
“這是神布啊!”李賢目瞪口呆,又把兩條撿起來,讓馬昂和王復再撕一次,卻發現很難撕斷。
大明的衣服,很不耐穿,即便是棉布衣服,造價高不耐穿,民間貧窮的百姓,上地干活的時候,都把衣服脫了放在地頭,舍不得穿。
“這不是神布,這是煉油廠工人偶然發現的,石油經過一番冶煉后,能夠擠出和生絲一樣的絲,然后編織成衣服。”
“其實在景泰二十一年,就發現了。”
“但織成這塊布,卻用了將近三年時間。”
朱祁鈺讓人把撕碎的布撿起來,拿在手里:“諸卿試驗過了,這種布,比棉布還要耐穿?!?
“還有一點,這東西防水?!?
“甚至還能制成防彈衣?!?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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