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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珤雖然和葡萄牙達成協定,但根本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馬古魯是哪。
張阿公自稱是南宋遺民,給梁珤獻上海圖。
這才知道,這里其實是弁辰瀆盧國,大明的胡椒、肉蔻等香料,都是從這個國家進口的。
其國主還算恭順,并未宣戰大明,但拒絕賣糧給大明,也算是交惡了。
“小人世代在弁辰瀆盧國行商,葡萄牙只是占領了一個小小的港口,就妄想占據龐大的島群,簡直是異想天開。”
張阿公跪伏在地:“小人雖遠離漢土,卻仍是漢民,乞求陛下龍威降于弁辰國。”
“該國沃土千里,土人不知耕種,僅靠野生香料,就賺得盆滿缽滿,若我漢人來耕種,此地必成天下糧倉。”
離鄉人賤,這些離開大明本土的漢人,多么希望強大的祖國再次降臨這片土地上。
永樂朝,大明神威降臨時,他們這些華人日子好過一些。
但好景不長,大明再次閉關鎖國,他們這些人在異國他鄉,飽受欺辱,卻敢怒不敢言,日子過得十分憋屈。
梁珤把他扶起來。
像這樣的華僑商人,梁珤見得太多了,不止是南洋,在安南、占城、暹羅也有很多。
別看大明是劊子手,但會說漢話的人是不殺的。
“大明開海圣旨,可曾聽聞?”
梁珤認真道:“大明以后永不禁海,爾等華人,陛下允準入籍,不必遷入大明,繼續在原地經商即可,爾等子嗣可入京參加科舉,入了戶籍,你們就是漢人。”
張阿公都驚住了:“我、我們這些海外棄民,也能再入漢土?還能參加科舉?”
“陛下的恩旨還未傳到這里,屆時爾等就知道了。”
梁珤臉上露出驕傲之色:“陛下如太宗皇帝一般,以雄偉的胸襟容納百川,爾等也不再是棄民,也是大明的一份子。”
張阿公嚎啕大哭,有感動的,更多的是有依仗了。
人離鄉賤,因為沒有依仗,連土人都欺負他們,就是華人背后沒有一個強大的政權。
如今大明光芒再次照耀南洋,華人的好日子就來了。
梁珤和張阿公詳談,知道了葡萄牙在馬古魯的底細,只是占了幾個島,在島上賺錢而已。
葡萄牙人少又離得遠,不可能像大明那樣,把人屠了,把本國人移過去。
世界上只有大明中前期才能這樣殖民,到了大明中后期都不行,韃清更不行了。
因為明人聽話,讓他們上伐木就伐木,種樹就種樹,只要有一口吃的,他們就不會反抗。
最重要的原因,皇帝是真大方,答應什么給什么,決不食言,給移民的是真多。
又肯放權給地方官員、軍將,放寬他們晉升的道路,才能這么快建設新地區。
這幾天,梁珤見了很多南洋商人。
但渤泥國的商人,卻見不到影子,好像是渤泥國封鎖了國內,不許華商出海。
梁珤率領水師八萬人,戰船三千艘。
最大的戰船,是5000噸的戰艦,共有8艘,2000噸的戰艦27艘,1000噸的戰船60艘。
這可不是寶船,寶船的排水量超過25000噸。
這些只是中型戰艦。
大明的戰船比葡萄牙和西班牙的還小一些,西葡兩國助戰都出8艘6000噸的戰艦。
同樣的,這樣的戰艦在西葡兩國也是中型戰艦。
那樣的寶船,大明曾經有68艘,大明新建了八艘,主要是材料太少,需要漫長時間晾曬,否則以大明的國力,能造出來100艘。
梁珤給廣西傳信,派遣運輸船,運兵到納土納上,隨時準備兵進渤泥國。
渤泥國,就是后世文萊,但比文萊國土要大,有砂拉越和沙巴兩地,在婆羅洲北部。
此刻渤泥國上下也懵圈了。
大明竟聯合西葡兩國,要攻打渤泥。
渤泥冤枉啊,我們并沒有出兵襲擾新益州,只是驅逐了大明商人,不賣糧給大明,大明就強勢啊!
七月二十六。
海戰爆發了,渤泥國境內所有船支遭到了炮轟,而沿海城市也遭到炮轟。
渤泥國的艦隊也很強的,卻遇上了三國聯軍,海戰持續一天一夜,渤泥國戰敗。
大明損失挺大,畢竟是第一次遠離家門口打海戰,損失了三艘大戰艦,小戰艦損失無數。
葡萄牙將軍拉特里,見識到了大明的財大氣粗。
心中唏噓,有大明這個強敵在側,葡萄牙殖民之路怕是要曲折的呀。
西班牙將軍保利諾則希望和大明繼續合作,征服島上那些土著,就能源源不斷賺到錢了。
他們壓根不想占據這些地方,就是壓榨賺錢。
運輸船從納土納啟航,一天之后,三萬貴州軍在文萊登陸。
岸上的戰爭,就不允許西葡兩國插手了。
這可是一塊肥肉啊。
拉特里、保利諾都想分一杯羹,跑到東方發財的,都是在國內不受待見的破落貴族。
“你們真想上岸打仗?”梁珤眼睛瞇了瞇。
渤泥反復橫跳,前兩年還上表請求內附呢,今年連糧食都不肯賣給大明,甚至,還賣糧給暹羅,好一手反復橫跳。
“我們自然想為大明出一份力了。”
拉特里早就垂涎婆羅洲了,主要葡萄牙的軍力太弱,占領一個馬六甲都很困難了,再想越過新加坡,進入婆羅洲,太難了。
婆羅洲的名字,是南北朝翻譯過來的,當地沒有名字,后世叫加里曼丹島。
拉特里仍然記得第一次上渤泥的時候,他看到渤泥國高大的城池,就知道這地方巨富。
但這里的土人太兇,喜歡收集的人頭骨。
葡萄牙水手就被土人給割了腦袋,收藏起來了。
拉特里認為,大明是吞不下婆羅洲的,婆羅洲太大了,77萬平方公里。
保利諾也是這樣想的,大明是吃不下婆羅洲的。
婆羅洲還沒開化,遍地是野人,大明就伐木都困難,何況現在的海灘上,遍地都是鱷魚,山林里都是兇猛野獸,想獨立占領太難了。
“想分一杯羹,可以呀。”
梁珤只會說簡單的西葡問候語,還得靠翻譯:“但是,做多少事,吃多少飯。”
“我大明派兵三萬,后續還會派兵三萬,你們能派兵多少?”
比兵肯定比不過,拉特里立刻道:“不如三國分三路進攻,大明從中路進攻,葡萄牙打西路,西班牙打東路,誰吃下就歸誰。”
梁珤猶豫下,也沒反對:“但是,所得糧食,必須全歸大明。”
“沒問題!”
大明的窘境誰都知道,自己把名聲搞臭了,東南夷百萬聯軍攻打大明,西邊的路斷絕,只能去印度買糧。
聽說大明國內已經餓肚子了。
三方簽訂合約。
等兩個人離開,監軍太監秦成卻問:“保定侯,為什么和他們分享渤泥國?”
“我國糧食可能短缺,但兵力絕對不缺。”
“隨時可調來十萬大軍,為什么要分?”
朝鮮沒有戰爭可打了,秦成就被調入上海水師中擔任監軍。
梁珤嘿然一笑:“他們想賺利息,本將卻惦記他們的本金,馬六甲那地方不錯,這場仗打完,就歸咱們了。”
秦成沒懂。
三萬貴州軍已經登陸,并不著急進攻,先適應氣候。
運輸船還在運軍備、糧草。
但忽然多出來三萬明軍,可把渤泥國嚇尿了。
境內的華商,偷偷聯絡駐軍,愿意給駐軍領路。
戰爭快速打響。
率領貴州土人征戰的是陶魯,這是陶魯第一次獨立領軍,還是在異國征戰。
大明提供的糧草不多,到了渤泥國自己想辦法籌措軍糧,當然只有老辦法了。
貴州土人可兇得狠,他們在廣西集訓幾個月了,已經會用火器了,聽得懂令旗。
戰爭僅持續十七天,渤泥王都陷落,渤泥王被抓。
貴州軍在王都里狂歡三日。
然后城里的寶物就易主了,渤泥人也就變成肥料了。
梁珤也率領水師登陸,上岸賺錢去嘍。
運輸船又送來三萬貴州軍,賺錢,賺錢。
“大明就是蠻夷之國,蠻夷!”
拉特里瘋了,他剛占領一個港口啊,大明就把渤泥的城池全都攻占了。
黃金鉆石,裝車往回拉。
戰爭持續一個半月,渤泥國就消失在地圖上了。
這次屠殺不順暢,鄉下的渤泥人聽說明人來了,都鉆進山里了,等撤軍時,他們出來襲殺,玩上了游擊戰,大明損失慘重。
但無數珍寶,尤其是黃金鉆石,在渤泥王都堆積如山。
正在往運輸船上裝,運回大明。
梁珤可不敢多貪,岳正等人例子歷歷在目,越在國外,越需要大明依仗,沒看梁珤掌水師,陶魯掌貴州軍嘛,還有文官、太監、廠衛在軍中,這些都是耳目。
若貪多了,皇帝照樣派人抽他鞭子,他可不想丟那個臉,以后戰爭有多是,有多是地方賺錢。
這些東西記錄在案后,全部運送回國,進獻給皇帝。
六萬貴州軍,八萬水師,屠了城里的渤泥人,損失高達兩萬,主要是撤軍的時候,被人搞游擊戰給滅了的。
這讓梁珤十分惱火,根本沒法和于謙交代,這可是集訓了小半年的精銳啊,是要投放百越戰場上去的。
梁珤挑幾座重鎮占據著,捷報送入中樞,是占據還是放棄,等皇帝決定。
反正占據難度巨大,那些渤泥人鉆進山里了,已經成為戰爭泥潭了。
“未得全功啊。”
梁珤摸著下巴,一個半月,滅了一國,收獲頗豐,就是損失大。
收獲也有,知道此地沃土千里,比交趾的土地還好,還盛產黃金、鉆石,絕對是天選之地。
估計皇帝不會放棄的。
那么他就有罪無功了,為了戰功而破壞朝廷占領大計,這是忌諱。
梁珤也不想這么急功近利,問題是廣西軍太賺錢了,軍中都想賺快錢,他也沒辦法,不然水師怎么上岸了?
這股風氣壓不住的,都想上去賺錢。
軍中也這樣教育的,只有漢人才是人,其他人都不是人,可以隨便殺戮。
梁珤不想壓,不想讓軍中厭惡他,畢竟他也有賺頭不是。
“必須得將功補過。”
梁珤目光看向西葡兩國。
他把陶魯請來,別看陶魯年紀小,這位可是方瑛要聯姻的對象,方瑛想讓嫡孫女嫁給陶魯,可陶魯都多大了,根本不能等她的。
若他將自己幼妹嫁給他,自己不就有勢力了嘛。
“保定侯,這怕是不行吧?”陶魯被梁珤的膽子給嚇到了。
這位真的被皇帝壓久了,挖空心思立功。
他雖是侯爵,但世券卻是伯爵世券,他滅一國的功勞,可得侯爵世券,但想榮封國公,憑這小小的渤泥國可不夠,差得遠呢。
“如何不行,他們母國遠在萬里之外,等他們得知消息,都幾年之后了。”
梁珤道:“伱想想,幾年之后,大明該鼎盛成什么模樣?”
“陛下能同意嗎?”陶魯可不敢拿命運賭。
“本侯伺候陛下十幾年,難道還不知陛下的心思嗎?”
梁珤冷笑:“為何大明次次屠殺,朝中沸反盈天,陛下只是輕輕罵幾句而已。”
“因為賺得多!”
“這渤泥一國,得金2000斤,鉆石2000斤,珠寶翡翠無算。”
“這還是進獻給陛下的。”
“這一戰,兵卒得了多少?”
“你應該心中有數吧?”
“兵卒是咱們自己人,賺了錢不還得回國花嘛,經濟論是怎么說的,就是循環,國內經濟才能活躍起來。”
梁珤道:“陛下要給軍民立下開拓之心,就得讓兵卒賺得多,當人上人,殺人放火金腰帶,還有什么比這賺的更多的?”
“你別忘了,那葡萄牙占據著馬六甲,那是通往印度的要道,也是去他們國家的要道。”
“如果掌握在咱們手里,讓不讓他們過來,是咱們說了算的。”
“再說了,他們來這邊這么多年,賺中間商差價,還積存多少寶貝呀?”
“國內情況不太好,陛下著急上火呢,咱們做臣子的,難道看著主子上火?咱們豈不不忠?”
梁珤一說錢就兩眼放光。
陶魯有點無語,因為皇帝就這樣,處處在算錢,像個市井小人一般,可大明確實富了。
景泰十二年還沒過去的,財政收入已經超過去年了,這還是國內干旱,蠲免多省稅賦之后的呢。
更別說皇帝的內帑了,聽說皇帝內帑賺了過億。
這些貴州土人,本來對皇帝是惱恨的,但最近是真愛上了,一個個對皇帝交口稱贊,恨不得給皇帝當狗腿子去。
畢竟錢沒少賺,娘們沒少睡,想帶走的就帶走,明年兒子一群,做夢都不敢想的日子。
現在誰敢說皇帝一句不是,他們都能用唾沫星子噴死誰。
別看有人戰死在這里,他們所得可不讓人動的,都要拿回去給他們家人送回去。
這些都是貴州鄉黨,看在眼里的,誰不稱一聲圣天子。
“干了!”陶魯答應下來。
梁珤立刻兵分兩路,陶魯負責掃蕩西葡兩國占領的地盤,梁珤則去包圍他們的老巢。
“切忌,不到萬不得已別殺人,每個人都是銀子啊!”
梁珤是真壞。
他下海,去找拉特里談判,拉特里雖防著梁珤,卻沒想到,梁珤把葡萄牙艦隊圍上就開炮。
然后把他們的人堵在岸上,拉特里光榮的當俘虜了。
拉特里被帶上指揮船,兩眼還是懵的:“我們是盟友,我們是盟友啊!契約精神呢?”
“不好意思,兄弟我想榮封國公,還缺了一些功勞,只能讓你幫幫忙了,誰讓咱們是兄弟呢!”
梁珤笑得很壞。
把岸上的葡萄牙人全都抓起來后,船隊啟航,去抓西班牙兵去。
同樣的套路,保利諾也當俘虜了。
保利諾看見拉特里,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別哭著臉嘛。”
梁珤在船上擺了一桌,海鮮盛宴:“大家都是兄弟,老拉,兄弟知道你愛吃鮑魚,來,喂他吃一顆。”
拉特里剛要說話,就被人塞了一個鮑魚。
你能不能把殼剝了!
“吃吧!”
梁珤看向保利諾:“老保啊,之前你跟本將說過,想要哪兒來著?”
保利諾不想吃鮑魚。
梁珤給他吃個扇貝,塞進嘴里。
“不許吐出來啊,吐出來就是不想交我這個朋友,如果不是朋友,那本將可就得……啪的一聲,賞你點什么了!”
梁珤把火槍放在桌上。
保利諾眼淚都流出來了,你們明人是真不講道理啊。
說好的盟友啊,都簽了協議了的呀,你們怎么能說反悔就反悔呢!
不過也能理解,大明不是第一次這樣干了!
我們還相信他們,真賤啊。
“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保利諾哭泣。
“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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