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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黃鱔,像條尾巴一樣!(吃飯勿看)-《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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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ok chapter list     但邊鏞只是輕輕咬個尖,味道很酸,汁水也不足,十分難吃。

    這個年代的西瓜瓤是白色的,又酸又澀,還有點面,喂豬豬都不吃的。

    當時也不叫西瓜,叫寒瓜。

    老農挑出來叫賣,若賣寒瓜,沿途商旅不會購買的,換個名字叫西瓜,忽悠沿途商旅買一個嘗嘗。

    至于吃完后客人會不會罵他,他也不在乎,主打的就是打一槍換個地方。

    看見老農吃得很香的樣子,也有商旅覺得好吃,也跟著買兩個。

    結果切開嘗了一口:“這么酸呀?這哪是什么西瓜,這不是寒瓜嗎?”

    “很甜呀!”老農黝黑的臉上綻放出笑臉。

    那幾個客人嚷嚷著退錢,老農則打镲,不給退,嘴上說著吉祥話,弄得那幾個客人毫無辦法。

    邊鏞覺得這老農有點意思,又給他切了一塊:“老漢,賣這西瓜收益如何呀?”

    “嘿!”

    老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家里種了一攏,也快賣完了,賣完了就不出來了。”

    主打的就是騙,反正商旅停留后就走了,很少有回頭客。

    “今年年景如何呀?”邊鏞問。

    “好哩,今年朝廷免了一半稅賦,能剩下不少糧食,我家兒媳婦要再生個娃娃呢。”

    老農一邊吃,一邊說好:“只是聽說朝廷要向廣西移民,家里面擔憂,擔心男丁被抓走。”

    “去廣西有什么不好的?”

    老農立刻停下嘴,驚恐搖頭:“嶺南瘴氣最重,去了是要死人的!我家可死活不去,不去的!”

    這年代不止是故土難離,還有對外面的世界巨大恐懼。

    寧做本鄉犬,不做異鄉人。

    “老漢,你這走南闖北的,難道就沒見過廣西商人?他們不也一個個健壯,活得挺好嗎?”

    “那不一樣。”

    老農低下頭:“反正我家不想去,誰愿意去就去吧。”

    別看農人老實,也有奸猾、狡詐的一面。

    “朝堂也不強制移民,只要不犯法,是不會抓走移民的。”

    可老農卻緊張地左顧右盼,小聲道:“您是貴人,不知道鄉里的事,我們那抓了不少人呢,都拉去廣西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沒有犯罪,就被抓走了?你確定?”邊鏞覺得這是大案。

    皇帝令地方將罪犯移民。

    并明令禁止,決不許地方官員逼良為盜,把好人變成罪人,一經查實,削官除爵。

    移民的地方也是按照罪過輕重來算的。

    比如南直隸的罪犯,罪過輕的移民去福建,罪過重的移民廣西,罪過中等的則移民廣東,死罪則流放瓊州府。

    那老農點點頭,又覺得嘴賤,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擔心波及自身,趕緊挑起扁擔,快速離去,瓜也不吃了,貨也不賣了。

    無論邊鏞怎么叫,他都不理。

    邊鏞指著西瓜:“你們分了吃了吧?”

    “公子,這東西不是人吃的呀。”扈從指責邊鏞亂花錢。

    邊鏞只是笑了笑。

    后世人能吃到汁水甘甜的西瓜,要感謝吳明珠奶奶,吳明珠奶奶和袁隆平爺爺,都是最大偉大的人。

    客船啟航,去往合肥。

    船上,有個小女孩賣些小吃。

    小女孩是艄公的女兒,賣一點賺一點。

    他和幾個商旅聊天,商旅說些生意經,他邊鏞不懂,但聽得有滋有味,還特意記下來,呈給陛下看。

    下船又租了輛馬車,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入合肥。

    結果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只能在一家客棧避雨。

    第二天早晨,進入合肥城,見到王誠。

    王誠如今累瘦了幾圈。

    歐信練兵、剿匪,他則捏住錢糧、獎罰。

    之所以累成這樣,是給狼兵安家落戶。

    南直隸本就人多地少,人地矛盾非常尖銳,少量的土地還掌握在士紳手里。

    如此繁華的南直隸,竟然是流民最多的地方。

    就廬州等五府之地,王誠粗略統計,流民就有一百多萬,若算上匪類,估計近二百萬人。

    這些人在永樂朝尚且是良民,但可能因為一場天災,土地就被迫典當給本地大戶,沒有淪為奴籍的,就變成了流民。

    朝堂睜一眼閉一眼,也不安置。

    久而久之,這些流民要么餓死在了路邊,要么到山上聚眾為盜,更多的則是四處要飯。

    王誠給皇帝寫信。

    皇帝令其務必妥善安置,編戶齊民。

    這些人沒有戶籍,朝堂自然是沒辦法統計的。

    其實,最好的安置辦法,就是移去廣西,但這些流民對嶺南畏之如虎,寧愿在南直隸餓死做鬼,也不愿意做異鄉人。

    王誠還不敢強制移民,擔心這些人直接叛亂。

    只能想辦法,往淮北、江西安置,就近安置,問題是這些流民還不愿意去。

    而年富和韓雍都給他寫信,想要一批南直隸的流民去兩湖,還有遠在云南的王文,甘寧的寇深,都給他寫信,愿意接收移民。

    問題是流民不走!

    王誠本就不是治政高手,督撫五府,無非仗著陛下寵信而已,能力著實一般。

    他也有自知之明。

    沒有亂做,而是寫信給南直隸督撫張鳳,向張鳳求助。

    張鳳卻一直沒有回復。

    反倒是韓雍寫信來,告訴王誠,可將流民打散后,用銀子引誘流民登船,登船后,到了目的地,就立刻給發銀子。

    以利誘之,言而有信。

    “若這么簡單,本督就不頭疼了!”

    王誠嘆息。

    南直隸的流民,是士紳大族補充奴隸的渠道。

    所以,朝堂想賑濟流民,大族不允許;王誠想移民流民,大族不允許;想編戶齊民,更想都別想。

    不取得大族的同意,這些流民是移不走的。

    莫說給錢,就說給他們一座金山,他們也走不了!

    這年頭,鄉黨的力量太大了,外人說得天花亂墜,都不如鄉黨一句話。

    想移民,必須得殺一批人。

    他王誠在等,等待南京城里的契機。

    邊鏞帶來年富的密信,王誠看完之后,答應下來。

    派人去找歐信,讓歐信在南直隸這邊,堵住大別山,并讓歐信親自領兵。

    而在南京城,尹家。

    楊璇正在家中做客。

    含山公主病重,尹家由尹清的弟弟,尹洧主持家務。

    本來公主應該住在公主府里,但含山公主病后向皇帝上書請奏,請自己住入尹家。

    當時皇帝和她尚在蜜月期,便應承下來。

    “大人,公主殿下尚在病中,不便見客。”尹洧行拜禮。

    楊璇回禮,指著案幾上的食盒:“請轉交給公主殿下。”

    尹洧不明白楊璇打什么啞謎。

    他當然認識楊璇了,這楊璇去京養病時,萎靡不振,時隔幾個月再次回南京,竟神采奕奕。

    他將食盒送去內堂,由侍女給含山公主送去。

    含山公主確實有病,但只是小病而已,養幾日就好了,但她裝作重病不起的樣子。

    打開食盒。

    食盒卻是空的,什么都沒有。

    含山公主眼角微抽,其意不言自明。

    卻在這時,有個老姑姑快跑進來:“殿下不好了,二爺和公子都被抓了!”

    “什么?”含山公主猛地坐起來。

    尹玉和尹輝,都被抓了!

    再看看那空食盒!

    含山公主瞪大眼睛,慢慢靠在軟墊上:“我尹家,大禍臨頭了……”

    她想和皇帝講條件。

    但皇帝不跟她講條件,更不顧念親情,直接落下屠刀。

    “他、他真不在乎南直隸會、會造反嗎?”

    伺候含山公主的宮人嚇了一跳。

    她口里的他,好像是皇帝?

    “他不愿意背負罵名……讓、讓本宮自我了結?”

    “當年太祖皇帝,嫌棄中山王礙眼,就給中山王送了一只燒鵝,然后中山王就病篤了。”

    含山公主看著那空食盒,眼淚垂然落下:“他更絕,送來一只空食盒……”

    “這、這是送來,裝本宮腦袋的!”

    “若今晚看不到本宮的腦袋!”

    “明日,看到的就是玉兒的腦袋,后日看到的就是輝兒的腦袋……”

    “可本宮去了,他、他就能饒過尹家嗎?”

    就這么一瞬間,含山公主浮現一絲后悔。

    不該觸其虎須的,不該的……

    她從塌上爬起來,揮退扶她的婢女,站在地上,緩緩道:“伺候本宮更衣!”

    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垂落。

    也許三天后。

    她再不乖乖就范,楊璇會親手剁下她的腦袋,然后用這個空食盒,裝她的腦袋,送入中樞,到時候,她連個身后名都沒了!

    “本宮雖怨懟父皇!”

    “但,不能讓父皇因本宮而蒙羞!”

    “朱家是天家,是要皇家顏面的,本宮就全皇家顏面!”

    “他讓本宮死!”

    “本宮就全了他的心思!”

    “待本宮死后,伱們將本宮的頭割下來,放在這個食盒里。”

    含山公主一邊說,眼淚不停地流。

    歲數越大越怕死。

    伺候的奴婢嚇得磕頭。

    “聽到了嗎?”含山公主不想死啊。

    但她有選擇嗎?

    當初王竑來的時候,她以為還有緩和的余地,所以她給皇帝上密奏,討價還價。

    但,從王誠掌五府之兵,胡豅掌浙江之兵時。

    楊璇又來,送來一個空食盒。

    就意味著沒緩兒了!

    皇帝的耐心消耗殆盡,他要用刀子,跟人講道理了。

    “本宮說他甚效太祖皇帝……”

    “但本宮說錯了,他不像太祖皇帝,太祖皇帝對家人甚好,愿用天下一切,奉養家人……”

    “但他不是的,他的心里只有自己的江山社稷!”

    “沒有家人,沒有親人,沒有一切!”

    “他想做千古一帝,如太宗皇帝那樣,心里只有自己的理想抱負,不在乎家人過得好不好……”

    “錯了,錯了!”

    含山公主坐在梳妝臺前,新妝容剛剛畫上,就被淚水沖刷而掉。

    她幾次下定的決心,卻又頃刻間土崩瓦解。

    她不想死啊。

    若這個時候,她敢見任何人,都會死一個尹家人。

    甚至,哪怕她去請,也不會有人進尹府,都知監不會允許人進來的。

    皇帝殺她之心已定。

    不容更改。

    他連遭到唾罵都不怕,還會在乎多流血了?

    “父皇啊,您不愛我,女兒卻要為您而死!”

    含山公主嗚嗚哭泣:“人活七十古來稀,本宮是越活越遭人恨啊,若早死幾年,也就不用遭這罪了?”

    一直伺候的她貼身婢女跪伏在地:“殿下,沒人逼您的。”

    含山公主搖頭:“你不懂,你不懂……”

    “他要真殺,就讓他來殺!”

    “他親手殺您,史書自然會唾罵他!”

    “您若這樣死了,豈不便宜了他?”

    婢女豁出去了,公主死了,她也不活了。

    含山公主破涕為笑,笑她忠心。

    卻搖了搖頭:“本宮在這世上有很多牽掛。”

    “他不必親自持刀,只要一個眼神。”

    “就會有很多人前赴后繼的為他而死。”

    “唉!”

    “洪武朝,父皇炮制大案之時,便是這般,那些人為了權力,會化身瘋狗。”

    “就看如今這楊璇,以前是何等的謙謙君子,不爭不搶,結果呢?覲見一次君王,就變成了瘋狗。”

    “這就是權力的作用呀。”

    “你今日敢為本宮說話,來日只能隨本宮一起赴死。”

    “本宮有你陪著,黃泉路上也不寂寞。”

    那婢女無兒無女,也不在乎。

    “暴君自有天收,庸人何須自擾?”

    “死則死矣!”

    “在黃泉路上,婢子要看著他遭天譴!”

    婢女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但是,含山公主卻驚恐地轉過身,失聲叫道:“你、你要害死尹家嗎?你是誰派來的探子?要害死我尹家嗎?”

    “婢子是為您鳴不平呀!”婢女委屈道。

    “放屁!你是在送尹家上路!”

    含山公主猛地站起來:“來人,把她拖出去,杖斃!”

    婢女伺候含山公主三十余年了。

    看著這位熟悉主人的驚恐之色,倏地笑了:“殿下,婢子伺候您一場,為您抱怨幾句,竟淪落這樣的下場,真是讓人心寒呀!”

    “你是為本宮抱怨嗎?你是讓尹家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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