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賀知恩。” 朱祁鈺叫了一聲:“你帶人去京畿巡查一番,看看百姓家中如何準備過冬的。” 賀知恩跪在地上:“皇爺,今年冷的早,百姓家中怕是日子不好過呀。” “朕知道,你去看看,別穿著官服去,微服私訪,讓朕心中有個數。” “什么事總得親眼看過了才知道。” “明年朕看看,能如何改善京畿百姓的生活。” 朱祁鈺可能是千古第一個重視民生的皇帝了。 或者說,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哪有統治者把百姓放在眼里的? “皇爺視百姓如親子親女,是蒼生之福。”賀知恩哽咽道。 “去吧。” 打發走賀知恩。 朱祁鈺繼續處置奏章。 “符淵,你持朕圣旨,去檢查京畿糧倉,把糧食看清楚了,是不是堆積如山。” 符淵跪伏在地上:“皇爺,要一倉一倉的查嗎?” “詳查,把糧食都打開,看看里面有沒有摻假的。” “再看看糧食質量,和奏章上說的,一不一樣。” “數量、質量,能不能對得上。” “記住了,要抽查。” “絕不能走漏了風聲。” 朱祁鈺目光陰鷙:“持朕天子劍,誰敢攔你,殺之!” “出了問題,交給東廠去查。” “奴婢遵旨!”符淵心中雀躍,出宮耍威風去了。 符淵剛出去。 馮孝就進來:“皇爺,該用膳了。” “鄭王可來了?”朱祁鈺站起來活動活動。 “在偏殿候著呢。” “宣進來,和朕一起用膳吧。” 皇帝吃的飯,一點都不好吃,從尚食局做出來,到皇帝的飯桌上,要經過一個時辰,每過一道門,就有太監和宮女試毒。 一道一道經過,最后送到皇帝的餐桌上。 馮孝先吃。 用完后,過了一段時間,確認無毒,才會請皇帝用膳。 食盒下面有一個燒炭的小火爐,不停熱著,味道就別提了,肯定是難吃,主打的就是一個安全。 朱祁鈺坐在餐桌前。 鄭王小心翼翼站著。 食不言寢不語。 朱祁鈺只吃飯不說話。 鄭王站著,聞著。 也沒給他添碗筷啊,也沒給他賜座,也沒讓他吃啊。 很快,朱祁鈺用完,擦擦嘴,慢慢站起來:“王叔用吧。” 感情讓我來吃剩飯啊? 鄭王不敢不用,拿起送過來的碗筷,隨便吃兩口,味道肯定不好吃。 “王叔胃口這么小?”朱祁鈺問。 鄭王立刻跪下:“微臣腹部不舒服,不敢多吃。” “你不吃就浪費了。” 啊? 皇帝好像沒聽到他的話,我肚子疼,不能吃。 馮孝卻走過來,將碗筷送到鄭王的手里:“皇爺讓您吃,您快吃吧。” 鄭王無奈,掙扎著站起來。 但馮孝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鄭王明白了,皇帝讓他跪著吃。 他含著淚又吃幾口,一者飯菜難吃; 二者跪著難受,心里憋屈; 三者他真不想吃。 就又放下了。 “怎么?嫌宮中的飯難吃嗎?”朱祁鈺問。 “陛下,真的吃不下了。” “吃!”朱祁鈺呵斥。 鄭王嚇得一哆嗦,不得不拿起碗筷,繼續往里面塞。 肚子撐破了。 飯桌上的飯菜風卷殘云,全都吃光了。 “再給王叔加一碗飯。” 鄭王趕緊搖頭:“陛下,真的吃不下了。” 已經頂到喉頭了,說話就能吐出來。 可尚食局太監已經把一碗白米飯送來了。 皇帝的餐桌上,有餅有飯。 為了補充充足的營養,朱祁鈺會吃一張餅,一碗米飯,或者一碗面條、一碗粟米飯做搭配。 菜和肉也是妥善搭配的,而且多是藥膳,幫助身體健康的。 鄭王又干噎了一碗米飯,實在裝不下了,吐了出來。 他現在看見飯就惡心。 “王叔,怎么吐了呢?”朱祁鈺問。 鄭王趴伏在地上:“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身體窩著,一說話就吐。 “請的是什么罪啊?”朱祁鈺還在溜達散步。 他吃飯只吃八分飽,一天吃五到六頓,很注重運動。 本來這個間隙,是要宣講讀學士來給他講讀書籍的,每次吃飯,都要聽講學。 每一分鐘他都不浪費,都安排得滿滿的。 “微臣有兩大罪!” “其一,殿前失儀,是大罪!” “其二,微臣見財起意,不付專利費,影響朝政,微臣死罪!” 鄭王是明白的。 “既然吃不下,為什么非要吃的撐呢?” 朱祁鈺走過來,意有所指:“是在挑戰朕的底線嗎?”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鄭王冷汗流了下來。 “你是不敢,但你做了!” “朕剛建專利局,你就出來挑事!” “干什么?” “打朕的臉嗎!” 朱祁鈺一腳踹在他的身上,直接把鄭王踹翻。 受到重力,鄭王張嘴就吐了出來。 一股酸臭味蔓延在飯廳。 “吃掉!” 朱祁鈺面容兇厲:“你不吃掉,朕就除了你的王爵!讓你去仁廟守靈去!” 鄭王爬起來,將吐的污穢物,一點點放進嘴里。 堂堂親王。 活得都不如一條狗。 “天下缺糧,你還浪費糧食!” “吃這么多,都把自己吃吐了,還在吃!” “朕設專利局,你卻第一個帶頭破壞。” “是不想在大明呆了?” “還是想砸了朕的鍋!” 朱祁鈺目光凌厲:“傳旨,收回鄭王的毛紡廠,不許經商!” “鄭王本人有罪,但念及天家親情,著其閉門思過,不許見人,限期一個月,好好反思自己!” 鄭王竟松了口氣,皇帝沒有重罰他。 “微臣謝陛下隆恩!”鄭王趕緊磕頭謝恩。 “鄭王,說說吧,誰指使你的?” 朱祁鈺認為鄭王很識相,他沒有道理,在錢的問題上,和皇帝撕破臉皮。 鄭王趴伏在地的臉色微微一變。 “朕在給你機會。” 鄭王猶豫很久。 “罷了,不愿意說就別說了,回去吧。”朱祁鈺喝了口茶,就去前殿處置政務去了。 鄭王直接傻了,膝行爬過來:“陛下,微臣不是不說,而是……” 朱祁鈺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你再這么啰嗦,朕就收回的王爵!” “是諸王一同商議出來的!” 就知道,這里面有鬼。 “陛下呀,臣等也是太祖血脈,是您的族人呀!” 鄭王哭泣道:“您不許臣等參政議政,限制在京中,但總要給些錢財,讓臣等過上好日子吧!” 太祖對宗室的規劃還算合理。 俸祿很低,只養五代。 但太宗皇帝用錢財,換取宗室的兵權,導致諸王沉迷于吃喝享受。 恨不得天天吃鴨舌,然后把鴨子全扔了,生活奢靡到了極致。 “朕沒給你們足夠的好生活嗎?”朱祁鈺問。 鄭王不敢說話。 現在的日子,是人過的嗎? 一大家子住一個小宅子里面。 百王府正在修建,可以等。 但一頓飯才三十幾道菜,那是人過的日子嗎? “你看看朕吃什么?你們吃得都比朕好!” “再看看朕穿什么,這件龍袍是景泰六年做的,三年了,朕換了嗎?” “你這身蟒袍,是今年朕最新賜的。” “哪個王爺,朕沒賜袍子?誰沒換新衣服?” “唯獨宅子住得差一點。” “但百王府正在督建,每個王府都建的富麗堂皇的,你們瞎嗎?都看不到嗎?” “朕哪里虧待你們了?” 朱祁鈺目光凌厲:“怎么?看到朕清理江西,就察覺到機會來了?” “來人!” “把諸王統統宣過來!” “在養心殿外跪著!” “朕倒要問問,誰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了!” 鄭王目瞪口呆。 皇帝的聯想力實在太強了吧? 誰要圖謀篡位了? 可轉念一想,皇帝清理江西,已經動了士紳的利益,不然怎么會詔回范廣和于康,鎮守京師。 他們卻在這個當口上,挑戰皇帝的底線。 這不就是投石問路嘛。 自己往槍口上撞。 “朕本來對宗室頗為優容。” “但你們卻把朕對你們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好啊,朕倒要看看,誰的心思如此詭譎!” “誰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誰辜負了朕的好心!” 朱祁鈺又要借題發揮了。 親王這么多,他看著心煩。 這次就降幾個親王。 讓宗室乖乖把親王退回來。 而在廣東。 逯杲和歐信碰面。 逯杲的傷還沒好,但皇帝命他出京,這是給他機會。 朱永已經把林杰一伙趕下了海。 但沿海破壞嚴重,上萬百姓遭殃。 恐怕中樞責罰的圣旨快下來了。 水軍!水軍! 朱永受到了很大刺激,回到海朗所,變得十分沉悶。 他要大練水軍。 而歐信和逯杲,已經進入廣州府。 歐信負責清掃山寨。 逯杲則負責查人。 歐信在連州,攻打朱岡、仁內和星子,然后鉆進華陰山和莽山境內掃蕩。 逯杲則出現在廣州。 廣州絲毫不受戰亂的影響,繁華依舊。 在街上能看到長相不同的人,做著各種生意。 逯杲也是第一次來廣州,卻被廣州的繁華驚到了,這里不亞于京師的繁華啊。 但不同的是,這里通行的貨幣是銀子。 很少看到寶鈔和銅錢。 外國人很多。 逯杲先去見劉震海。 第(2/3)頁